“你想的。”靳予辞一眼看穿,“不然你不会问我,也不会思考那么多因素。”
就像抛硬币问题,硬币抛出去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初桃是想原谅的,只是在给自己找合适的台阶和借口。
一来为了外婆,二来,那是她的父亲,她仍然寄托于,她那空缺数遗憾的童年,需要人来弥补。
年少所失之物,终究会惦念一生。
柔软的淡白色光下,她面庞愈显温静,咬唇纠结的样子也透着小女生的踌躇和犹豫。
靳予辞抬手,拨了拨她耳际的发,轻笑道:“我们家桃桃的心到底是太软了。”
因为心软,所以容易原谅,容易被哄。
但靳予辞不知道的是,心软的根源底来自于她残缺的童年,她容易为爱心软感动,同样的,有一天也会心如坚石。
饭罢时间很晚了,靳予辞带初桃回别墅区,因为和舍友矛盾加深,她来这里住过不少次,习惯住客房,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疏。
回回她过来,对狐獴的兴趣都比他要多,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亲摸摸的,整得靳予辞还得吃自己儿子的醋。
“别抱了。”靳予辞把狐獴从她怀里拿下来,“想不想听歌。”
“什么歌。”
他带她去了楼上的音乐室,这里堆满各式各样的设备,干净尘,却给人非常压抑的氛围,这里是不允许别人进来的,卫生都是靳予辞自己处理的。
靳予辞正在挑选合适的吉他,“给女朋友唱现场版的。”
初桃不免好笑,他还真的说到做到。
她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的环境,她认知有限,只认出架子鼓和钢琴凳常见的乐器,不同于其他歌手张狂奔放的房间,这里非常整洁,像是一个新的世界天地。
看到茶几上有一本谱子,初桃拿起来翻了翻,“这是你最近写的歌吗?”
靳予辞丢过去一眼,面色一变,很快恢复平静,“不是,是宋寄生前留下的。”
初桃慢慢放下,“哦……”
“他只留下一半,还有一半说是让我们自由发挥,但我和顾从深都写不出来。”
靳予辞负责演唱,顾从深负责填词,各有各的分工,作曲方面,还是宋寄在行。
“写不出来怎么办?”初桃问,“不能找人续写吗?”
“没想过。”靳予辞骨节均匀的手指拂过吉他的琴弦,“以前留在歌坛是想和他们越走越好,现在我也不知道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等哪天把他留下的曲子写完,我可能就退了。”
补完最后的遗憾,他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这个圈子给他带来的欢乐和痛苦并存,当方向感渐失,退圈是必然的。
初桃突然意识到,光芒耀眼的靳予辞,未必一直都是如此,他前面的光越亮,后面的阴影就越大,他一边承受着朋友去世的压力,一边试图完成最后的遗憾。
恍惚间,吉他的前奏响起,靳予辞唱的就是她耳机里的歌,现场版听就是不一样,声色空灵清透,带有本来的最原始感,靳予辞不是个长情的人,可他的歌掺杂着纯净情意,低沉的嗓音容易将感情寄托。
有个大歌星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听歌都是现场iv独奏版的,可惜她不会跟着他的歌曲哼调子,方芳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骂她暴殄天物不知珍惜。
“你现场明明可以唱得这么好听,为什么没有举办过演唱会。”初桃好奇问。
“过阵子就有了。”靳予辞放下吉他,“之前觉得挺没意思的。”
因为他实在不够“宠粉”,黑粉不比真粉少,真开演唱会的话会闹出更多的事端,而且第一场演唱会,本应该是他们三个人共同创作完成的,宋寄去世后,靳予辞就没这个想法。
“那现在怎么又想举办了?”初桃没懂。
“以后再告诉你。”
初桃“哦”了声,这事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
尽管有很大的落差感和惋惜感,又总能自己默默释怀,小时候练成的通病之一就是,她很容易妥协,很容易被哄好。
靳予辞把吉他放下,“刚才的歌节奏太快了,要不要听别的。”
初桃心思游离,“什么?”
靳予辞站在电子琴前,指尖敲了歌曲的前奏。
降了0.8的调,是一首治愈的英文歌曲,《shafthsn。
“thysaythygivyathatyn
anibitinginthshafthsn……”
在暗淡的光影里静默等候。
就像等待黎明的黑暗,终究会被照拂。
这首歌在这朦胧的夜晚听起来非常动情温馨,仿佛穿入童话里,凛冽冬日里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互相依偎的情景。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靳予辞回身,“怎么样?”
她点头,“好听。”
“怎么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在想什么?”靳予辞挑眉淡笑,“夸得太敷衍了。”
“那我夸什么……”初桃正正神色,简单回忆下圈子里的夸赞,“哥哥好棒,哥哥绝绝子?”
不忘举起双手,象征性摇了摇虚的荧光棒。
热恋她第5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