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棍》恐怕是周董为数不多咬字清晰的歌曲。
虽然rap的语速很快。
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一粒一粒的,像炒散开的蛋炒饭……
陶吉的手指在导师椅上敲着节奏。
愈发觉得这首歌节奏超神。
《双节棍》可以说是周董的成名曲。
由御用作词人方文山作词,钟兴民编曲。钟兴民凭借该曲获得第13届台湾金曲奖最佳编曲人奖。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最初是写个张惠妹的。
只不过被拒稿了。
总有很多作品被拒稿,然后被创作者“资源回收”自己的唱火了,周董、伍佰均是如此……
导师团、学员、专业评审团、观众听到《双节棍》都一脸惊讶。
因为它太特别了。
只不过他们听的侧重点不太一样。
陶吉、云晓峰听的是曲子、编曲和节奏,而作词人曹野着重听的是歌词。
“又把武术招式写进歌词?”曹野感觉许放从《龙拳》之后就开创了“武术风格”。
“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
什么刀枪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样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节棍柔中带刚
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双节棍终于出现了,曹野瞬间感觉歌曲即将进入“正题”。
云晓峰则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这首歌的编曲中。
最开始的强节奏电吉他riff、架子鼓虽然让这首歌节奏感很强很立体,但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双节棍!
一种华夏武器!
编曲中怎么能缺少了华夏元素的配器呢?
他首先想到许放在《龙拳》中使用了中国大鼓。
在这首歌里也会使用大鼓?但感觉大鼓和节奏不太搭……他正想着如果是自己,会采用什么配器。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锣声——戏曲里的打击乐器:小锣和大锣。
中国风一下就出来了。
小锣的音色是上扬的,大锣的声音是下沉的,通常是“Duang”的一声。
所以在编曲中大锣通常会运用在正拍上,也就是第一拍。就像架子鼓的地鼓。
小锣的声音往上扬,通常放在第二拍或者第四拍这样的反拍或切分音上。
《双节棍》中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只是云晓峰没想到许放竟然会在这里使用小锣和大锣,如果是他,他肯定想不到……
小锣和大锣和其他的西洋乐器搭配起来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很好做到了中西元素的完美结合。
云晓峰佩服不已。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呼吸吐纳气自在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气沉丹田手心开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日行千里系沙袋
飞檐走壁莫奇怪
去去就来”
听到那一句句“怎么该”的时候陶吉、陈树等人全都望向许放。
歌词还可以这么写?
初听不拘一格、耳目一新!
然后感觉台上的唐宇很酷很帅是怎么回事?
台下的观众尖叫起来。
不少人喊着唐宇的名字,气氛火热。
“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勾拳右勾拳
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一再重演一根我不抽的烟
一放好多年它一直在身边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我打通任督二脉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东亚病夫的招牌
干什么(怎么该)干什么(怎么该)
已被我一脚踢开”
曹野听着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武术少年“独战群雄”的画面。左勾拳、右勾拳、回旋踢……
画面感太强了。
听着歌有种在看小说或者看电影的快感。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
为人耿直一身正气哼!”
唐宇唱到副歌部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一根双节棍来,一边唱一边舞动。
舞台下观众都忽然觉得:中二起来了啊。
戴着鸭舌帽、舞着双节棍、酷酷地唱着歌。
而且“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这一句的记忆点太强了。
听一遍就能记住。
当年多少人听了《双节棍》这首歌,其他部分不会唱,但“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觉得唱得飞起。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首歌喜欢上了双节棍。
据说当年这首歌火的时候,有人打架斗殴,当场就掏出双节棍来。
可想而知这首歌在当时的有多么火热。
《双节棍》从歌曲结构上来讲,它是ABABC结构,后面跟着ANC、ANC。
前面已经提过A代表主歌,B代表副歌。
N是什么呢?
N代表特殊场外因素!
通常N的出现都能给人带来耳目一新的新鲜元素。
这样的结构让《双节棍》和普通流行歌曲区分开来,它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线性特征,它的每一段结构都有自己的独特设计。
云晓峰分析着《双节棍》的歌曲结构、编排、配器使用。
第一遍主歌、副歌的时候,除了电吉他、架子鼓、大锣小锣的使用,他并没有听到过多配器。
并且这些配器演奏出来的都是riff——即固定的音型和节奏型,起到伴奏的作用,但却没有明显的旋律。
云晓峰本以为这首歌会以riff的方式一直到结束。
编曲方面不会带来新的变化和惊喜。
但当歌曲进入第二段,
主歌结束之后!
他听到了一段惊艳的二胡!
云晓峰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这时候加入二胡!绝了!”
台下观众也瞬间被这段二胡抓住了耳朵。
“这是二胡吗?”
“我的天!好好听。”
“电吉他配上二胡,真.柔中带刚。”
这里的二胡加入就是ANC中的N——场外因素。
前面部分配器弹奏出的基本都是riff,没有明显旋律。二胡一出,那悠扬婉转的旋律便飘了出来。
整首歌瞬间丰富起来。
二胡也赋予《双节棍》更浓重的中国风气息和味道。
云晓峰认为这段二胡是编曲中的“画龙点睛”之笔。
有了这段二胡整首歌完整了。
活灵活现了。
就宛若一头沉睡的龙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了生命力。
陶吉:“二胡太秀了。”
陈树:“封神二胡。”
陆安琪:“救命!一身鸡皮疙瘩。”
二胡、唢呐并称流氓乐器。
只不过和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比起来,二胡要显得稍微优雅一点: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二胡作为和古筝、古琴类似的独奏乐器。
是可以把人拉得肝肠寸断的。
二胡的加入已经让云晓峰足够吃惊了。
有了二胡的那段旋律,整首曲子的编排已经相当完整,是一首完成度超高的作品了。
然而让云晓峰没想到的是,
在第一段ANC结束后,后面竟然还跟着一段ANC!
并且这次的N换成了钢琴。
所有配器抽离。
人声撤出。
只剩下一段颇有颗粒感的钢琴solo。
这让云晓峰不由想起《可爱女人》的结尾部分,所有配器抽离,只剩下人声,然后戛然而止……
“同样的手法,竟然玩出了不同的花样。”云晓峰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许放了。
许放的编曲很鬼!
你永远想不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出招,怎么使用配器。
总是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段钢琴非常优美。
陶吉、陈树等人完全没想到许放竟然会在这时候加入一段钢琴。
乍听起来感觉很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