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铁良头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只是脖子不太灵活,不能过分扭头,医生说是脑部受重击压迫神经留下的后遗症,不管如何,铁良又可以跟随陈三爷征战江湖了。
两人拿了银票来到那家赌档,见了老板,老板是个山东人,早年闯关东过来的,身高八尺,很健壮,脸长长的,眼窝深陷,五十来岁,老谋深算的样子。
“钱带来了?”旁边一个小厮问。
“带来了!”陈三爷说。
“那就呈上来吧?”小厮叫道。
陈三爷一笑,指了指老板,道:“还不知这位老板尊姓大名?”
小厮怒道:“放肆!这是威震东三省的海爷!”
“哦,海爷,久仰,久仰!”陈三爷赶忙一抱拳,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海爷是哪根儿葱。
海爷冷冷一笑,瞥了陈三爷一眼,没搭腔。
“你还磨叽什么?还不快把银票呈上去?”小厮急不可耐。
陈三爷微微一笑,又对海爷一抱拳:“海爷,银票我带来了,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哪儿那么多屁话啊?”小厮怒道。
海爷淡淡一笑:“让他说!”
陈三爷笑道:“我想和海爷赌一把!如果我赌赢了,这银票就不用给海爷了,顺便把七奶奶不成器的儿子带回去!如果我赌输了,海爷您看到没,不但给您这六十万银票,我连七奶奶的房契、地契也带来了,七奶奶的全部家业都归您!”
海爷眼睛一亮,微微沉思,突然冷冷一笑:“后生,少来这套!自古赌场有规矩,一码归一码,离桌就下马!我和程少爷的赌局已经落停了,要想再赌,那得看我来日是否有心情!”
“好嘞!海爷说赌就赌,说不赌就不赌!”陈三爷说完将手中一沓银票奉上,“六十万,您点点!”
海爷瞥了银票一眼,笑道:“七奶奶向来做事敞亮,不用点了!”
“那小的就告辞了!”陈三爷转头就走。
铁良一阵懵懂,不知陈三爷为何放下银票就走,陈三爷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赶忙跟了过去。
两人刚迈出门槛,海爷从身后喊了一嗓子:“你回来!”
陈三爷微微转身:“海爷还有什么吩咐?”
海爷伸手一指:“我和你赌!”
“麻将还是牌九?”
“麻将!”
“好!”
赌桌顿时支了起来,周边小厮都围拢过来,陈三爷当然知道旁边这些小厮都是给海爷传递暗号的,看似四个人在打麻将,其实一屋子人都在参与。
陈三爷心下一笑,每次摸牌都故意敞开,让身后的人看个清清楚楚,身后的小厮时而打哈欠,时而抠鼻子,时而剔牙缝,不停地给海爷传递着暗号。
海爷坐在对面不用算牌,就将陈三的牌面了解得清清楚楚,海爷技法高超,一上来就听二五八万,对面刚打出二万,海爷心下一喜,刚要说话,不料陈三爷却一推牌:“胡了!”
海爷大惊失色,不解地看着陈三爷身后那群人,那些小厮面面相觑,犹似做梦。
陈三爷一笑:“海爷,我可以把程少爷带走了吗?”
海爷知道遇到行家了,大脑急速运转,是当场“做”了这小子,还是留下来当狗?一番斗争后,豁然一笑:“来人,放了程少爷!”
“海爷?”小弟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