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赵丽娟摇头,“如果我的经历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甚至比我更加疯狂。”
“说来听听。”
“你们似乎是养父女关系吧?”她用戴着手铐的手指指陈实和陶月月。
陶月月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亲父女,胜似亲父女。”
“你运气真好,小姑娘,我的原生家庭非常糟糕,我的父母稀里糊涂地生下了我,可是他们没有钱养我,我妈妈做一种手工艺品挣外快,串小珠子,一百颗才挣一块钱……”赵丽娟笑了,“有一回妈妈串了一下午珠子,因为太投入忘记照顾我,结果我拉到了裤子上,哇哇大哭,爸爸回家看见之后,气得把妈妈串好的珠子全部扯断了,妈妈就跪在地上,搂着那些碎珠子大哭,它们大概只值几块钱,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一个成年人为了几块钱哭成那样。”
陶月月并不相信这段回忆,陈实眼中也带着怀疑,赵丽娟怎么可能把幼年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她心中已经给这个疯女人下了诊断——表演型人格。
赵丽娟舔舔嘴唇,继续回忆:“后来一位有钱的大叔来到我家,我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可是隐隐知道我的命运要发生改变了,大叔对我总是过分亲切,让人很不安。不久之后,我被送到大叔那里,他让我管他叫爸爸,是的,我被我父母送给别人了,没有通过正常的手续,只有一笔领养费!
“这个新爸爸是什么样的呢?自我入住以后,他经常关上门,一脸神秘地给我看一些奇怪的影片,影片中的小女孩总是哭喊得十分激烈,他和我说,每个爸爸都会对女儿做这些,只不过他们不说,还向我承诺,他会特别温柔。
“我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降临了,自我十岁开始,就不断被这个长着啤酒肚和痔疮的老男人性侵,起初我自然是很排斥那种事情的,主要因为太疼了,一开始他表现得很有耐心,用一种会把人吓哭的语气‘耐心’劝说我,后来他发现了更快捷的方式——揍我!
“我一反抗就会被他打,有一回我被他拖着头发从客厅拽到卧室,发根都出血了。你们一定以为我的童年就像地狱一样,可是人在地狱中呆久了,也是会麻木的,我学会了如何忍受,把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漠漠地看着自己像玩偶一样被他玩弄,后来我甚至可以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忍受他对我做的恶心事,有时候也会为得到奖赏而装出开心的样子!”
“你的养父叫什么?”陶月月打断她,问道。
赵丽娟微笑着摇头,“不必费心了,他已经死了,在我十九岁那年患了肺癌!可我这个没有走正式程序的养女并没有分到一毛钱遗产,因为一个自称是他女儿的人出现,带着律师拿走了所有遗产,还骂我是个贱货!从那之后,我自力更生,当过一段时间洗头妹,对那种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男人要为一个洞疯狂得像狗一样,还愿意为它付钱?后来我因为堕胎把身体搞坏了,只能去做一些不那么轻松的工作,四处飘零,随随便便找男人睡觉,只为了有个过夜的地方,人生一片虚无,我只盼着有一天能毫无知觉地死去。
“直到我遇到了他,他囚禁我、殴打我、侮辱我,可是被人当成狗却莫名地有种安全感,因为那样的生活很单纯,只需要去服从就能得到奖赏,你不必考虑太多以后的事情,人生的一切就是取悦眼前这个男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那居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渐渐的,他打我的手开始变轻,我已经察觉到了,他爱上我了,我也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共渡余生,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两个残缺的人拼到一起,似乎也能从残酷的命运那里偷来一丝幸福,谁规定幸福就应该是相夫教子,内心安宁的地方就是家!”
“那么你为什么又杀了他呢?”
“因为……太爱他了!”赵丽娟露出开心的笑容,“希望他一直是那个样子,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改变!况且他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
“融为一体?你是指……”
“是的!我花了半年时间吃掉他,实在没法吃的部位就悄悄带到郊外处理掉,最后还剩下一些纪念品,就是你们在冰箱中发现的那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