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韩芳芳站起来,不敢相信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近期,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谋杀,我们正在调查。范华是你前男友?”
“他怎么死了呢!”韩芳芳坐下来捂着脸流泪。
陶月月递上纸巾,安抚她的情绪,哭了好一会韩芳芳才缓和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你们要问什么?”
“当初你们怎么分手的?”
“我不是太想提,这和他的死有关么?”
“也许!”
韩芳芳看看王冰,欲言又止,陶月月以买水为借口先支走王冰,并且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韩芳芳蠕动着喉咙,酝酿了许久情绪才缓缓开口,“他家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因为我家情况不是很好,他家,爷爷奶奶都是知识分子,父辈要么就是在机关工作,要么就是当老板。他爸爸找过我,叫我们分手,说了许多大道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我跟范华是不可能幸福的!我是真的很爱他,他爸说范华大方、风趣、积极向上,拥有这些品质正是因为他生在那样良好的家庭,我对他的爱只是一种羡慕,是想改变现状,攀上高枝,并不是真心的。”
韩芳芳低头,挪开鞋,为一群搬运粮食的蚂蚁让路。
她继续说:“那时我太年轻,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没有答应,他父亲临走前说,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迟早会不幸的,希望我到时候不要后悔。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一回范华去外地出差,老板叫上我和其它几名员工去和一位客户应酬,人在公司不敢不从,吃完饭客户要去KTV,我不愿意去,客户坚持要我去,老板也软硬兼施地帮腔,场面非常难堪,只能去了。在KTV老板找个借口走了,客户让我倒了一杯饮料,喝下之后我突然就神智不清……”
韩芳芳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当我恢复了一点意识,发现那个黑胖的中年男人正在我身上,我被带进了一家陌生的酒店……因为药效还没过,我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徒劳地流泪。他从我身上下来之后,低声对我说:‘离开范华,不然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那一瞬间对我来说就像天崩地裂一样,那晚我几乎想要自杀,接下来几天我都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范华出差回来,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对他说,我真的真的不愿意离开他,可是他的家庭实在太恐怖了,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怎么能够嫁入这样的家庭,他们一定会弄死我的!
“这时我出现了孕吐,范华带我去医院查出我怀孕,质问我是怎么回事,而我又开不了口,于是他像疯了一样,最终我提出分手,理由是我爱上别人了。这对他打击很大,他立即辞掉工作,从这座城市消失了。而我也患上了严重的PTSD,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害怕陌生人,每天呆在家里借酒消愁……”韩芳芳给陶月月看自己手腕上的几道割痕,“这也是那时留下的,当我试图自杀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疼一点也不觉得怕,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一个念头,如果我死了父母该有多伤心!因为我有精神病史,之后哪家公司都不要我,我只能到便利店和饭店打工,这些事情我至今没有告诉过家人,不然他们会难过死的。”
听完这些遭遇,陶月月也觉得胸口憋闷,好像压着一块沉重的铅。
范华的父亲为了逼迫一个女孩子,居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范华的父亲太爱自己的儿子,这正是一种极端的自私,为了把儿子引上他自认为的阳关大道,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良心和范华的幸福。
陶月月把一只手放在韩芳芳的肩膀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幸了。”
“没事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韩芳芳惨然一笑,“医生对我进行过暗示疗法,叫我想象把这些悲惨的遭遇装进一个小盒子里面,通过这些练习我虽然仍然记得那些事,却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范华好像知道这件事。”
“是我几年说的,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他一直偷偷关注着我,这些我都知道,但却不敢和他有联系。有一回深更半夜我突然抱着枕头大哭,莫名其妙的,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他发来一条消息问我最近好吗,我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了。警察姐姐,请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陶月月微笑,“我应该比你小,范华是因为顶撞父亲,被一巴掌打死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