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罗茜·甘恩!!!罗……”
比克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罗茜正静静的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俯着身子,双手贴在脸上,手指缝间不断有泪水挤出来,太阳已向西去了。
阳光又重新流入酒馆,为哭泣中的她贴心的披上了黄晕色的披风,头上的首饰反射着耀眼的光,像皇冠一样,她浑身散发光芒,像是坐着哭泣的光之神女,睫毛上吊着微光。
比克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拨开贴在脸庞上的双手,亲吻她的额头,她眼眶红肿,面色羞红。
“对…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罗茜语气羞愧,并及时的想要转移话题,“你……你饿了吗?”
比克苦笑着摇摇头:
“阿姨,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是我的。”
罗西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又道:“我真的很想让你叫我妈妈,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死去的儿子与你很像,他们爷俩抛下我去天堂享乐了,当你衣食忧的时候,我就该去找他们。
当年我的儿子就死在我面前,他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还是热的,可我就是感受不到他,他的灵魂已安全到达彼岸,独留我在尘世涤荡,我……”
她静静的倚靠在那只架在木桌的手臂上,说着说着,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不久,便睡着了,是的,她太累了。
丈夫和儿子的去世,收养比克,酒馆的经营,房东的威胁……等等等等,这些都令她心力憔悴,这个娇滴滴美人的脸上,皱纹不禁又深了几分。
比克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拂去罗茜脸上的泪珠,生怕自己不小心将其弄醒,而后又小心地将其抱起,脚步轻声的上了2楼。
比克将其横着抱上,推开了她的房间,馨香便扑鼻而来,比克在长大之后再也没有来过罗茜的房间了。
比克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并为其盖上被子,打算静静的欣赏着睡梦中的美人,目光却又被墙上的一幅画所吸引,“这幅画,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比克心想。
那是“她老公”放大的照片,置于雕花的镀金相框里,应该摄于他们结婚的时候,这是一张大半身的肖像照。
只见他身穿双排扣长礼服,扣的很紧实,却很轻松地歪戴着一顶丝质高礼帽,一只硕大的玫瑰插在扣眼里;腋下夹着镶银顶的手杖,右手拿着的一根大雪茄里则袅袅飘出烟来。
他留着浓重的八字胡,胡须尖还打了蜡,他眼神里透着满不在乎,一副妄自尊大的架势,他的领结上有一个镶钻的马掌饰。在其他部分都是白瓷砖的情况下,这一幅仿古雕像画挂在这与环境格格不入,甚是夺目。
比克走出门外,顺手关上门,踏击木质地板的声音响彻空阁。
他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看着窗外的太阳绽放出最后的芳华,点燃了周围的浮云,天空一片火烧,然后便熄了火,蜷缩着身体坠入到山那边的世界去了。
再次走出酒馆,看着贴在门上暂停营业的告示,比克不禁自傲起自己的未雨绸缪,他出门时专门贴了一张在门上。
比克蹲在了地上,沉默片刻,突然,他怒吼一声愤怒的捶击了一下柏油路,随后又痛苦的尖叫起来,甩了甩手,向着对面此时正灯红酒绿的酒吧奔去。
酒吧内,有的是男男女女肆意的舞动着躯体,荷尔蒙和酒精的味道让人上头。
比克拨开人群往前台而去,前台小妹费尔明达注意到了他,停止了与其他男生的调情,转向了比克,
“喝点什么?对面的小帅哥。”说完,她的右眼快速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