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被倒进茶海里,再从茶海倒进玻璃茶杯中。
剔透的玻璃茶杯映出澄净晶莹的金黄茶液显得分外赏心剔透的玻璃茶杯映出澄净晶莹的金黄茶液显得分外赏心悦目。
“宝凤校长,好久不见,也不常来看看我,如果你来看我,别的没有,一口茶肯定是有的。”温月朗说着,双手捧了一杯茶递给茹宝凤。
茹宝凤接过茶,面露惭愧之色,“家里有个不孝女老给温校长拖后腿,我怎么好意思来呢?”
温月朗知道,茹宝凤这一趟是替苏道歉来的。
茹宝凤曾是桃李市一所市直学校的校长,而温月朗从一个一线老师到校级中层干部再到校长,成长历程中就曾给茹宝凤当过校长助理。两个人也曾是革命战友和好拍档的关系。茹宝凤年纪大了,从校长的位置退下来后,工资关系虽然还没退休,工作却是半退休状态,因为丈夫去世,家里遭了一系列变故,一向心高气傲的茹宝凤整个人都变了,从雷厉风行的女校长变得沉默寡言,平常也鲜少和同仁们走动。如果不是苏在学校里闯了大祸,她也不会走这一趟。女儿任性把校长给打了,作为母亲,教女无方,只能腆着老脸来道歉。
看着茹宝凤脸上又是歉疚又是羞愧的表情,温月朗只能在心里慨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茹宝凤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温月朗倒先安慰起她来:“宝凤姐,你别这么说,孩子嘛,长大了就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听父母的话了,俗话说儿大不由娘,儿孙自有儿孙福,宝凤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茹宝凤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那个女儿从小就叛逆,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
“都是她爸爸把她宠坏了,她……对不起啊,温校长。”茹宝凤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
“宝凤姐,叫我月朗就可以了。苏在我眼中就是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跟她计较的,”之前纵有再大的怒气,看到茹宝凤委曲求全的模样,温月朗都心软了,不过他还是说道,“我就是替她自己担心,她干着教书这一行,可是并不热爱这一行,还一心追求她的唱歌梦想,我担心她急功近利,迟早会闯祸,害了她自己。”
茹宝凤点点头,“我会好好说她的,温校长不生她的气就好。”
温月朗本来想劝茹宝凤还是别说苏了,否则母女又该吵架,想想还是算了,宝凤一辈子事业上顺风顺水,丈夫和女儿却不省心,这大概就是命吧。
两人闲话家常几句,便告了别。
茹宝凤刚从校长室所在的行政楼下来,就看见苏站在操场上等她。
女儿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令茹宝凤在心里暗自叹口气,一场架在所难免,可是不能在学校里吵。
“你今天去找温校长干什么?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我丢脸的话?你以为你是为我好吗?你以为作为我的母亲,你就可以随便将我的自尊、面子都送给别人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一个剥夺我梦想的刽子手!”
一记清晰的耳光终结了苏的咆哮,苏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茹宝凤:“你打我?”
茹宝凤的手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头,如果打她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她宁愿打死她,可是只怕她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就算是死了,也是污臭留在空气里。
“你不要再回我的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茹宝凤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天空却一下子陷入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