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骑驴时不好好骑,非得逼着驴叫呢?以前没骑过驴的人为了臭显摆呗…”
朱砂自言自语完,往椅子上一坐,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鬼鬼呢?怎么半天没说话?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在程辉面前待的时间太长,影响到了鬼鬼,甚至已经把鬼鬼赶出自己的身体了?
“鬼鬼?鬼鬼?能听到吗?”
朱砂试着叫了几声,没回应。
朱砂兴奋,惊喜,期待,又带有一丝怀疑的再次小声喊道:“鬼鬼,鬼鬼,鬼鬼你…”
‘喊啥喊,叫魂呢?’
“靠,我还以为你…不是,你怎么半天不说话?你…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
“不是,你刚才不是说你觉得别扭嘛?那你…”
‘适应了。’
“适应了?!”
‘啊,适应了。’
“咋就适应了呢?你不是很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不舒服,你误会了,是别扭,怎么跟你解释呢?嗯…就是,嗯…这咋说呢?你就理解成社恐吧,在人多的地方就别扭,但是一直在人多的地方待着,待久了,也就习惯了,就没感觉了。’
“合着你说的别扭是这意思啊?靠,我白…唉,你还社恐?我咋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平时不是挺能抬杠的嘛,哎?哎?不对啊,那你的意思是,程辉是你的同类?!”
‘靠,这怎么联想到一块儿的?他特么哪儿像我同类了?是我俩都在你脑子里了还是我跟他一样也有肉身了?’
“那你说你社恐,社恐不就是要看到同类才会发作嘛?”
‘比方,我说的是比方你不懂吗?’
“行吧,我就当懂了吧。”
‘话说回来,傻猪,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啊,那个程辉,怎么看也是个有钱人,你说你一个小小的保安,竟然敢跟他那么刚,我真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啊。’
“你也说了,我就是一保安,这不是啥保家卫国意义重大的工作,也不是啥月薪好几十万,而且全家都指望我这工资活着的工作,那我有啥怕的?他顶多就是让我丢工作呗,丢了这工作,我换个小区接着看门就是了。咋了?现在这法治社会,他还能弄死我不成?”
‘可以啊你,这觉悟,没在职场挨过八顿毒打的人怕是活不到这么通透啊,对了傻猪,你说你刚到这儿上班一个月?那你之前是干啥工作的啊?’
“打工人的事少打听…对了,刚才你干嘛半天不说话?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啥?没有,我就是看到你面对不同阶层的人,竟然表现的这么淡定,有点意外,就安静看了会儿热闹,我本来还以为你得怂呢,要是你真怂了,我就开口指点你了。’
“用你指点?我能怂?”
‘行,你牛,对了,看刚才那人最后那意思,他今天嘴皮子上一直没占了上风,肯定是因为没想到你一个保安敢这么‘跳’,一时给他整不会了,但等他回过味儿来,保不齐就得报复你,到时候你可要小心。’
“小心什么?我还能怕他?”
‘那你擦什么汗?’
“热的。”
‘吓的就说吓的。’
“热的!”
‘哈哈哈哈…吓的。’
“热的!”
刚才第一圈巡逻的速度本来就慢,又被程辉耽误了不少时间,和鬼鬼斗嘴没多久,朱砂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到凌晨一点了,该进行第二圈巡逻了。
朱砂拿上手机站起身,刚走出门岗室,一阵夜风吹来,就把他吹得清醒了几分。
一清醒,他忽然想起了小区里那只地缚灵。
‘走啊,赶紧巡逻完赶紧回来,你还能补会儿觉。’
“哦,好。”
朱砂嘴上答应的痛快,但他脚上的速度,却慢的让鬼着急。
‘你干啥玩意儿呢?走慢点多耽误点时间能给你加班费还是咋了?’
“没有没有,我这是…哎,对了,鬼鬼,咱刚才看到的那个鬼…你说他会一直困在那个位置?以后就一直在那儿了?”
‘合着你还是害怕啊?要说这个我可有经验了,短时间内肯定会一直在那儿,具体会待多久,就看他的怨念有多深吧。没事,你习惯就好了。’
“我特么习惯这玩意儿干啥啊…”
朱砂欲哭泪的说完,便进了小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越不想干什么,身体却越会干什么。
就像此刻,一进小区,朱砂就提醒自己,千万别往那只鬼那边看,千万别看。
但在穿过宽阔的小区门廊后,朱砂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就朝那边瞥了一眼。
但随着这一瞥,朱砂却发现,那只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