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刚刚结为伴侣的兽人和雌性,夜里躺在同一张床上,手牵手,盖兽皮毯,纯睡觉,这合理吗?
倒不是莫辞非要?做些什么?,也不是她期待着发?生什么?,而是……她切实做好了会发?生一些事的心理准备,也打定主意和伊恩结为夫妻组成家庭。
伊恩却什么?都没有做。
他仍然像过去那样,保护她,陪着他,宠着她,想办法满足她的心愿。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和他还认为她是个?未成年雌性,他们没有结为伴侣时一样。
大概是察觉到莫辞一直在胡思乱想,没有乖乖睡觉,伊恩附过身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道:“睡吧,明天我去找岩板。”
她的烦恼又不是因为岩板!
莫辞奈又纠结,她在现代社会是标准的好学生,专心学习,没恋爱过,父母的缺失也让她对一般家庭的组成和相处并不太了解。
但她有基本的生理学知识!
如果在现代,想要?解决问题很简单,上网问问,匿名发?帖,挂个?号找医生咨询,都是办法。在原始社会要?让她怎么?办啊!找个?年老的雌性,比如玛米问问,合适吗?问老人家这种问题,太害羞了吧!
关键是,莫辞缩在伊恩怀里,她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兽人身上灼热的体温和欲望。
但他就是忍着!
她心乱如麻,一会是发?愁怎么?解决雨季存粮,一会是苦恼伊恩和自己的相处遇到困境,烦恼了不知多久,也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之后?,原本规规矩矩抱着她的兽人忽然睁开眼,抱起她娇软的身子,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胸膛上。莫辞睡得很熟,没有醒,伊恩起伏的胸膛成了她梦里的摇篮。
第?二?天一早,莫辞醒来时,山洞里只剩下了她自己,伊恩已?经出门了,外面留着他给她做好的早饭,肉丁汤和一小捧脆果。
部落周围都不见伊恩的影子,问了留下守卫部落的布鲁,却说?他也没和狩猎队一起。
伊恩能到哪里去?莫辞有点?摸不着头脑,总之伊恩足够强大,有丰富的生存经验,去哪里都不需要?她担心。
昨天从岩板里提炼出了盐,莫辞决定开始自己的腌制计划。
热季的太阳很晒,空气也干燥,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把?生鱼片晒成了生鱼干。她切下来的“鱼片”很大块,晒干之后?还有巴掌大,大约两?厘米的厚度。莫辞满意地检查着自己的新作品,一旁陪着她的布鲁悄悄撕下一小条鱼干放进嘴巴。
“呸呸呸……好难吃!”布鲁吐出碎肉,耳朵趴着,脸皱成苦瓜。
水分蒸发?之后?,鱼干又柴又硬,鱼肉里的腥涩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莫辞好笑地看着布鲁在原地跳脚,她举起一块鱼干对着太阳看了看,觉得肉有点?厚不好入味,又拿骨刀在鱼干上划了几刀,然后?仔仔细细把?粗盐涂抹上去,每个?褶皱都没放过。
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继续晒?阴干?装罐密封?炭火熏烤?
莫辞苦思冥想,布鲁蹲在她身边,聊地晃尾巴。
鱼肉有很多,盐只有一点?,莫辞觉得不能草率,一番认真思考之后?,她排除了装罐和熏烤两?个?选项,把?抹了盐粒的鱼干分成两?半,一半晾晒,一半阴干。
想到罐装,她又有了新的念头,烧玻璃这种高端操作她是不指望了,但是烧陶,她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
恒星落下,莫辞带着布鲁回到部落,玛米已?按她之前提过的方法,给她煮了肉丁汤。莫辞谢过玛米,把?煮好的汤带回小山洞里,偷偷放了点?盐进去提味。放了一点?点?细盐的肉丁汤好喝极了,她捧着果壳喝完一整碗,怅怅地望着大山洞的洞口。
伊恩还没回来。
她独自爬进小隔间里,缺少了日渐熟悉的体温和怀抱,竟然有点?失眠,睡睡醒醒,掀开兽皮帘看看,一整夜也没等到她想等的人。
伊恩彻夜不归的第?十天,莫辞的担心达到顶点?。同时,她的第?一批腌制鱼干完成了。
原本柔嫩紧致的鱼肉在风干和盐粒的共同作用下变成了坚硬堪比骨刀的武器,她试着咬了一口,又硬又咸又腥又涩。很好,用来砸人,是物理武器,用来果腹,是生化武器。
莫辞不信邪,用水分别煮了两?块。久煮之后?的鱼肉变软变韧,至少不会再硌掉她的牙齿了。盐分融化在水里,味道也容易接受了,还是很咸,但能吃了。如果有菜干果干一起煮在汤里吸收盐分,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时候,就是一顿大餐。
布鲁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尾巴在背后?晃了晃,奇怪地看着莫辞,似乎在思考,明明大家都一样吃肉喝水睡山洞,怎么?偏偏她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光吃肉还不够,还要?把?肉又晒又煮。
不过想到莫辞是兽神赐福过的祭司,他很快释然了,三两?步跳上一棵大树。
莫辞眯眼:“布鲁,你爬到树上做什么??”
布鲁尾巴一僵,两?只耳朵警觉地竖起:“摘果子。”
莫辞不信:“这棵树上哪有果子,快下来。尝尝这个?鱼肉好不好吃。”
布鲁立刻闪身,钻进茂密的枝叶里,用树叶把?自己完全挡住:“也许果子被树叶挡住了,找一找就有了。”
他才?不相信那个?又咸又腥的鱼干用水煮煮就会变好吃。
莫辞把?果壳锅搬下石台,打水熄了火,盘腿往树下一坐:“好吧。那你慢慢找,不管找到找不到,你总是要?下来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布鲁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刷刷作响的树叶里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一条蓬松的大尾巴从枝杈间垂下,布鲁遮遮掩掩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莫辞,我真的不知道伊恩去了哪里。那天早上,我还没睡醒呢,就被他叫起来,说?了句‘保护好莫辞’,然后?他一溜烟就跑啦。”
莫辞微笑:“伊恩去哪里和我请你吃好吃的有什么?关系。布鲁,快下来,再不下来,我告诉艾伯你不听我的话。”
树梢上传来一声委屈又柔软的猫咪叫声,莫辞在这一刻深深感到做恶人的快乐。
“伊恩!”布鲁突然发?出惊喜的叫声。
莫辞冷淡:“这一招不好使,布鲁,我数到三……”
她当了二?十年乖孩子,十几年好学生,如今自己给自己封了祭司,不仅开始狐假虎威,而且连告状威胁都学会了,这样不好。
“一。”
莫辞一边毫悔意地反省,一边冷漠地开始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