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津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他听上去不麻烦,做又是另一回事,吃起来更是天差地别,对鸡蛋全是糟蹋。
反正口感不好,他是硬着头皮咽下去的,心想下回写信问问他妈。
信,大家都想写,就是送不出去。
因为红山大队在半山腰,本地人几乎祖祖辈辈豆世居于此,收发信件只能等邮递员,但公社邮局就那么几个人,因此农历逢十的日子才来,今天还不到时候。
这样一来,等于对外交流断绝。
梁孟津心里其实有事情记挂着,因为他下乡前一直有传言父母调动。
大院里这两年事情也多,离开关键岗位的叔伯阿姨们不在少数,要不然家里也不会让他跑到这地方来。
山里太偏僻,可有时候也是保护伞。
梁孟津沉沉闭上眼,知道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保重自己,心底仍旧止不住的挂念。
惦记家里的人,不止他一个,知青们几乎是日夜期盼,总算到三月二十这天。
从前吧,邮递员都是走个过场来一趟红山大队,这回算是难得的大包小包,哼哧哼哧推着自行车说:“知青就是富裕,东西真多。”
赖大方也算开眼界了,啧啧道:“这里头装的都是什么?”
不过他再好奇,也不能给人家拆开看,说:“行,放这吧,你把信给他们带走。”
邮递员在哪都是放大队部,毕竟人人在上工,他也没办法挨着田埂找。
他看了看邮票都有,这回轻轻松松地跨上自行车走。
留下的包裹啊,赖大方锁好门去田里。
知青们都在干活,包括自觉完成休养的梁孟津。
不过他们几个人里,能称得上正儿八经做事情的只有郭永年和齐阳明。
剩下四个呢,哼哧哼哧最多三亩地。
就这速度,家里最好把屋子也寄过来。
赖大方啧啧摇头,喊道:“小郭,下工都上大队部去。”
知青宿舍几个人里,他有事都只叮嘱郭永年,形之中已经算是以他为首。
他抹一把汗道:“啥事啊大队长?”
初十还能是什么事,赖大方心想还在这装傻,没解释摆摆手,就是回大队部仔细一研究,赫然发现没有郭永年的包裹。
不应该啊,他翻来覆去觉得自己肯定没有漏,还想着跟人家多解释一句。
但这事在郭永年的预料中,他爽朗道:“不是漏了,就是没有。”
余下知青的兴奋都定格住,尤其是许淑宁。
她缩回手不知道该不该笑,心想或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觉得自己居然没看出来,实在太不应该。
但郭永年压根没当回事,或者说不会被伤害。
他蹲下来一使劲道:“看来我晚上有口福。”
大家的东西都多,尤其是梁孟津。
别看他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包小包,跟平常比起来已经很简单,这会就显得排场大起来。
知青宿舍那一间小屋子,都不够放点什么,满满当当得走路都要跨过去。
大家想着赶快拆开收拾好,各自期待地咽口水,只有郭永年去做饭。
许淑宁解自己那份麻袋上的绳子,费半天劲拆不开,连牙都快用上。
她撸起袖子说:“好死的结。”
看上去连五官都在用力,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系的。
梁孟津想想还是自不量力伸出手说:“我试试。”
他本来怕自己的力气不够,没想到运气居然不,轻轻巧巧就拆开。
许淑宁哇塞一声说:“看来有技巧。”
当然她更多是高兴于包裹里的东西,笑眯眯说:“谢谢。”
梁孟津罕见地有一种自豪感,他虽然以文擅长,却希望在武上得到更多夸奖。
他心情甚佳,看到熟悉的东西后更是。
虽说父母在信件里没有明说,但按照约定的暗号,表明他们现在的状况还不,因此能给儿子送来更多的生活用品和食物,肉罐头就有好几个。
这年头,荤是最好的,里头有油水嘛。
不过能填饱肚子的都很好,像许淑宁对自己的饼干就很满意。
她吃地瓜已经吃得心肝脾肺肾都烧起来,正缺点干粮垫肚子,先给自己来一块才算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