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想法鸡也有,仿佛是被什么绿林好汉附体,简直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两三个壮汉,居然都奈何不了它。
到底行不行了,许淑宁烧完水出来骂道:“逗鸡玩,好玩吗?待会我拔你们的毛吗?”
要真是下狠手,百八十只估计都早就搞定,现在分明在这儿瞎闹。
话音刚落,郭永年一个抄手,架着鸡翅膀道:“现在就宰它。”
这是最瘦的一只鸡,摸上去没有几两肉,经大家投票后即将第一个被处决。
不过说真的,瘦归瘦,煮了汤还是让人鲜得想把舌头咬掉。
虽然一人一小碗和两块肉而已,但油水已经很足。
许淑宁还有一个鸡腿。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想起来在家的时候,自己也能得到兄姐的这份谦让。
当然,此刻的照顾是男知青们提出来的。
毕竟怎么分都划不来,倒不如这样大方一点的好。
许淑宁不仅是心领,还道:“替你们一人做一天饭。”
集体的活计最少有十几样,其中的难易度肯定有区别,做饭并不是最辛苦的,却因为要起得早,让大家很不满意。
她这样一讲,自然人人都满意。
齐晴雨也跟着说:“还有我。”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俩其实包办多数事情,因为抢水实在是个早出晚归的忙活。
男知青们灰头土脸,但幸好想象中的那种械斗没出现,倒是听说离得不远的冬瓜大队和西瓜大队打起来后重伤了两个。
乡下地方,少一个壮劳力对家庭是大损失。
许淑宁为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祈祷,同时也为即将开始的知青联欢会。
这个联欢会,其实是他们来的时候就该办的,但当时赶上天气不好,之后又是一阵一阵的农忙,因此拖到现在。
要许淑宁说,干脆别办的才好。
可惜她说的不算,只能继续排练着《红梅赞。
一首歌唱上几百遍,不止是他们,半个大队的人都会了,尤其是往返于知青宿舍比较勤快的西瓜皮和小伙伴们。
平常四处跑的就数这帮孩子们,加上年纪小,大人很多事不背着,多少流言蜚语都靠他们传出去,更何况是一首歌,很快就变成整个大队都会唱。
许淑宁走哪都能听见人唱,心想各个都比自己唱得好,怎么偏偏是她上。
可她唱得再烂,也得硬着头皮来,这天还特意穿上裙子,整装待发去公社参加。
天不亮就出发,薄薄的雾气都快钻进人的发缝里,更何况是露着小腿的裙子。
许淑宁连着打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不说话。
好在郭永年今天穿得厚,把衬衫脱给她说:“套着吧。”
这样一来,他就只有件跨栏背心,许淑宁光看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她搓着手背道:“你确定吗?”
郭永年平常是不太爱穿上衣的,因为热起来湿答答贴在身上,还很容易哪里破个洞。
往地里一看,男人们也多半是这样,毕竟现在还是大夏天。
他拍拍胸脯道:“我身体你还不知道。”
这倒是,许淑宁竖起拇指道:“壮得跟牛差不多。”
郭永年权当是夸奖,一个人走在前头。
大家跟平常上下工的队形差不多,自然是许淑宁和梁孟津坠在后面。
梁孟津还背着个买东西的箩筐,里头现在是空的,就是不知道回来的时候要填多少。
许淑宁好奇道:“你都有什么票啊?”
除了粮票有全国通用的,其余种类基本都限于地方使用,他们手里头随便一张,都是费好大劲才弄来的。
一般人肯定小气,但梁孟津大方道:“你想要什么?”
许淑宁才不是想占便宜,说:“我是想说咱俩能不能凑出张肥皂票来。”
两张工业券才能买一块,但她手里几张已经前前后后算过,不知道该从哪里挤出来。
梁孟津就是想花钱,还真没好好盘算过,因此想都不想就点头说:“当然可以。”
许淑宁简直是乐开怀,毕竟她已经用剩下的那点肥皂泡着水用好几天。
她趁势道:“那你还有细粮票吗?”
这年头,怎么把票用到最划算也是一门学问。
反正梁孟津是很欠缺的,只能听她安排,两个人嘀嘀咕咕,喜悦得像是已经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