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他妈给人添乱。
唐蕴简直要疯了。
看得出来,匡延赫在听到这个昵称时,略有点不爽,他很不情愿握手,但最终还是败给了骨子里的教养。
“当然不是。”他短暂地和沈记恩碰了一下手,转而看向唐蕴。
唐蕴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在这修罗场里待下去了,拉着匡延赫的衣摆说:“走吧,我肚子饿了。”
“嗯。”
匡延赫的手搭在唐蕴肩上,很亲密地勾着他的脖子,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笑了一下:“沈医生再见。”
唐蕴正寻思这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就听到了充满挑衅意味的下半句。
“哦不对,应该是不会再碰面了。”
这才是匡延赫嘛。
唐蕴回过头,看到沈记恩尴尬地站在原地,沈医生刚抬起来的胳膊又垂了下去。
体面只是在外人面前维持的,一到车里……甚至还没有到车里,唐蕴就已经感受到匡延赫眼底的寒意,一股低气压笼罩而来。
“你生气了吗?”
唐蕴并不确定匡延赫在一旁站了多久,如果刚巧看到沈记恩牵他的手,那也应该看得出他其实是很排斥的吧?应该还不至于误解他们有一腿。
“没有。”
匡延赫回应冷淡,然而车门却是被重重甩上的。
唐蕴心中咯噔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干脆岔开话题:“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匡延赫没有看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先去公司签两份文件。”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太高兴的样子,唐蕴调动起情绪,笑着问:“那签完文件呢?去哪里吃东西?你想不想吃自助,我请你。”
“不是很饿。”
匡延赫还是没看他。
“那要不我回去煮酸汤鱼给你吃吧?”唐蕴使用上了久违的,讨好的语气,“还是你想吃别的呢?我都能做。”
“那就吃鱼,我随便。”语气有点敷衍。
路上唐蕴主动找话题,但匡延赫的回答都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要么就是点个头,和往常不太一样,唐蕴便知道今天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必须得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说清楚。
“你在生我的气……”唐蕴猜测道,“是因为我和沈记恩见面的事情吗?那真的只是凑巧碰上而已,我之前从来没有联络过他。”
提到沈医生,匡延赫就“哦”了一声,干脆不说话了,眼睛也看着前边,好像对这个话题浑不在意,但唐蕴能感觉到,他有在很认真地听。
于是唐蕴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澄清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我和他分手是因为,他背着我和一个幼师偷偷相亲了,还在微信上说一些很暧昧的话,算是精神出轨吧,我很生气,后来我就果断和他提分手了,从他家里搬出去之后,我就把他微信什么的统统删光了。不信你检查我手机,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是没什么啊,”匡延赫幽幽道,“只不过是看到缅因猫头像就自动联想到初恋而已。”
“啊……”
唐蕴言以对,他这是给自己刨了多少大坑?原来在酒店的那天一早,匡延赫撒的不是起床气,是阴阳怪气。
匡延赫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开:“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初恋八百年前跟你讲的,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说你心里没有他。”
唐蕴觉得如果目光能够化为实质,那他的脸大概已经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他冥思苦想,也不知道匡延赫指的是哪句话,弱弱地问:“你跟我说过什么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抗拒的冷笑。
唐蕴感到委屈和忧愁,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况且匡延赫又还没有承认他是男朋友,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却要遭受这样的冷眼。
“对不起,”唐蕴还是用柔软的语气道了歉,握住了匡延赫没在开车的那只手,“你跟我说嘛,你再说一遍,我一定记住,以后再也不会忘掉了。”
“你别这样不理我,”唐蕴望着他的侧脸,“就算你生气,也好歹要告诉我,为什么会生气吧?”
匡延赫没有挣开他的手,就这么拨动了一下档位。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北京的家里有只缅因猫,叫小咪。”
“哦,小咪啊……”唐蕴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它怎么了吗?”
还在等匡延赫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什么,唐蕴瞪大了双眼。
“那些打赏该不会是你!……”
匡延赫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我靠!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唐蕴激动地拍了下大腿,还好他刚才面对沈记恩的时候,没有想起来那笔钱,要不然就尴尬了。
他算是理解匡延赫为什么这么恼火了,要是换作自己,八成已经气吐血了。
匡延赫狭长的双眼染着浓浓的阴郁,语气很冲:“我早说有用吗?我看你是巴不得跟人破镜重圆吧?刚才在医院里碰到沈记恩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着要是早一天碰到他就完美了?”
这脑补得就有点过分了,就算是不信任他的人品,也该信任一下自己的长相吧!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唐蕴眼神坚定地说,“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回头草。”
红绿灯口,匡延赫的车停了下来,直直地注视着唐蕴,像是要透过这层皮囊,审视他的内心。
衣冠之下第6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