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认真道:“我先声明,你要是被我发现在赌博的话,我是会直接跟你提分手的,我不会给赌徒任何机会。”
“……”匡延赫皱了一下眉,有些不爽,“你别老把这两个字挂嘴边,不吉利,我答应你,我不会赌博的。”
“那就好。”唐蕴说,“快吃东西吧,饭都要干巴了。”
这晚过去,唐蕴就把车钥匙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他对匡延赫的人品还是充满信任的,和前任拉扯不清,绝不是他的作风,况且他这段时间还这么忙。
在唐蕴生日的前一晚,梁颂打来视频,问他有没有什么计划。
唐蕴瘫在沙发里说:“还能怎么过,等我男朋友回家一起过啊,你要不要加入?”
梁颂切了一声:“我才不去当你们电灯泡呢,他肯定嫌我烦!”
“不会,他最近工作特别忙,回家都很晚了,我们是打算过段时间……大概月底的时候,出去旅个游,算是陪我过生日了。”
“度蜜月啊!真爽!”梁颂羡慕道,“我今年想去冰岛玩玩,不过我的朋友们都在上班,我要出去的话,只能报团了,挺没劲的。”
“你当心出去被人噶腰子。”
“又不是去缅北。”
唐蕴关心道:“那钟警官呢,你俩有进展没有?”
梁颂很难得露出腼腆而又单纯的笑意:“一丢丢吧,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他着重补充:“在他家里。”
唐蕴在他的话音里听到了炫耀的成分,很替他开心:“你这都登堂入室了啊,进展可不是一丢丢。”
梁颂像个推销产品的销售一样,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的钟警官,从身高体重到实习经历,不管唐蕴爱听不爱听,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他和你一样,好会做饭,我那天吃掉了三碗米饭,他家的米饭都是甜的,东北大米真好吃。”
唐蕴简直要笑抽了:“真没出息,都跑去人家家里了,不去吃他,你吃什么米饭?”
“切!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很快,梁颂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移话题:“对了,你的生日礼物我准备好了,你自己来拿,空了请我吃饭。”
唐蕴笑着说:“好,我知道了,明天下了班就去找你。”
这天晚上匡延赫还是要加班,唐蕴在客厅待到十二点多,微信上收到许多掐点祝福和红包,他一一回复。
沈记恩也给他发了条短信,祝他生日快乐,还说有份礼物寄到他家了,让他去快递柜取一下。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我想你应该很需要。】
唐蕴回道:【我男朋友会吃醋,还是算了吧。】
和朋友们在群里嘻嘻哈哈地胡侃了一会儿,唐蕴肚子有点饿了,电视里面的主角正在呲溜海鲜方便面,他也忽然好想吃一碗。
匡延赫家里不会囤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半夜的配送费又很昂贵,唐蕴起身套上长裤,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找找看有没有同款。
乘电梯下楼,他发现车库的灯亮着,于是往前走了两步。
男朋友听见他的脚步声,回过头。
两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你怎么下来了?”匡延赫的身体僵住,脸上写满了愕。
唐蕴朝他笑了一下,正想说我要出去买方便面,要不要帮你带点什么夜宵,跑车驾驶座的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穿着帅气时髦,长相也很出挑的年轻男人。
结合匡延赫慌乱的神情,唐蕴几乎在瞬间就猜到了男人的身份,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一阵疼痛。
眼前的画面令他感到特别荒谬。
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嘴角的笑容早已僵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他没有哪一刻这么希望自己的直觉是的。
“你新交的男友吗?”
男人看了眼匡延赫,又用很令人不适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唐蕴,嘴角浮起不屑的笑意,好像在说,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唐蕴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他下来得急,就随便穿了条旧的卡通睡裤,而对方穿着光鲜,造型隆重得像是刚结束什么重要的慈善晚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而这股味道令唐蕴感到比恶心。
匡延赫只“嗯”了一声,就不出声了,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唐蕴解释这么荒诞的一幕。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歉意,略微抬高的下巴隐隐地显出几分得意,他望着唐蕴说,“别误会哈,我就是过来找你男朋友取个车。”
取个车有必要在这个时间吗?
唐蕴沉了口气没说话,汽车的后视镜映出他近乎苍白的脸色,他快要吐了,是那种生理上的反胃,好像有一只手掐着他的心脏,令他法自由呼吸。
男人面色从容地冲匡延赫挑了下眉:“尾款我过会儿打你银行卡上,车子我先开走咯。”
匡延赫点了下头:“嗯。”
男人踏回驾驶座,视线却落在唐蕴身上,跑车的引擎轰鸣,如雷声般灌入耳朵,唐蕴不耐地皱了下眉。
跑车绕着匡延赫掉了个头,驾驶座里的人降下车窗,挥挥手说:“拜。”
唐蕴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下车库,绕来绕去,差点迷路,而匡延赫的前任一下子就沿着正确的方向驶出去了。
也就是说,这里他也来过不止一次。
唐蕴终于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匡延赫,自己对匡延赫毫保留,而匡延赫展示的永远只有冰山一角,他就像是举着枪的猎手,将他的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
被蒙在鼓里的猎物爱上了猎人,献上了最后的爱与信任。
衣冠之下第9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