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身份证管制还不严。曹煜拿着金条,很快办下四张证件来,还买了房子,办了户口——他开始为永久居留做准备。不管能不能回去,日子总要过的。要不是阿宝催得紧,他还想趁着地皮便宜,先搞几块存着。
有过木筏航海的经验,这次出海也不挑船,向海边的渔民租了一条,渔民极善良,以他们出去海钓,还送了渔网和鱼竿,提醒他们走哪条线。
他们半夜启航,一路风调雨顺。离丁家越来越近,阿宝心情越来越紧张,航行了几十年都没事,突然晕起船来,趴在船杆上,吐得稀里哗啦。
清一色惊呼:“天哪!你有了!”
阿宝将它从脖子上摘下来,作势欲扔。
清一色高歌:“我要飞得更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船猛然晃了一下,阿宝身体正虚,手里没劲儿,一个没拿稳,怨魂珠就从手心里滑落,坠入海中。
……
海面上宁静得可怕。
三元与曹煜还躲在他怀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印玄刚从驾驶舱出来,就看到阿宝爬上围栏,正要往下跳,急忙飞了过去,将人拉下来。
“你要做什么?”多年未见的严厉口吻。
阿宝焦急道:“我把清一色丢下去了。”
印玄:“……”
三元和曹煜终于从阿宝的怀里钻出来,一起看着船下翻涌的波涛。
曹煜客观地说:“就算你跳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海这么大,别说怨魂珠这么小的体积,就算是沉船打捞,也殊为不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祸是他闯的,他不能什么都不做。阿宝依旧想跳,被印玄拉住,差点急哭:“就让我试一试。”
印玄扯过一个救生圈套在他身上:“安全第一。”
阿宝深吸一口气,往下跳去,正好一颗珠子从海里跳出来,两者狭路相逢,体重者胜。阿宝将珠子压回了海里。
另一边,印玄让三元与曹煜看好海里的阿宝,自己走到船尾,眺望不远处的船只。要不是那艘船突然发了个火球过来,他也不会为了躲避,将船猛然往左边挪了两尺,导致阿宝失手。
从火球的形状、速度和距离来看,对方应该是火炼派长老及以上修为的人。这个年代,火炼派有此修为的人,屈指可数。
印玄见对方与自己保持了平行,没有继续靠近,便不再关注。
……
等阿宝把那颗倒霉的珠子再次从海里捞上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清一色气得整颗珠子都粉了:“你你你居然真的把我丢下去了?人性呢?说好的善德世家继承人呢?我看你渣的世家吧?而且,渣也就算了,还蠢!哈欠!你看看,我都感冒了!我都自己跳出来了,你居然还扑出来,你说说你……哈欠!是不是愚蠢!”
阿宝等它尽情发泄了一通后,冷静地说:“感冒是因为上呼吸道感染。”
“我就是上呼吸道感染了,哈欠哈欠哈欠!”它打得非常用力。
阿宝提醒它:“你没有上呼吸道。”
清一色愤怒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上呼吸道?我不但要上它,我还要让它怀孕!”
他们争执的起因就是怀孕不怀孕的事,阿宝考虑到清一色受到的两次惊吓,终究隐忍了下来。这时,和三元一起在甲板上透气的曹煜也发现了不远处的船。
“他们与我们的方向相同。”
这条航线往前走,就是丁家了。不过善德世家名声在外,访客常有,阿宝也没有深想。
两条船一道靠岸,对方率先下船,却没有立即往里走,而是站在岸边。等印玄与穿了隐身服的阿宝下来,才迎上来道歉。
显然对方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误伤了人。
印玄盯着他看了会儿,直到对方面露惶惑,才冷淡地说:“关长老好大的火气。”
关老五悄悄地松了口气,讲话越发谨慎:“船上无聊,指点几个小辈,没想到失了手。”
印玄冷冷地说:“失手了也没有营救,是打算直接火烧了海葬吗?”
这话讲得难听至极,却也说中了关老五阴暗的打算。对方脸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又无话可说。
而阿宝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他身后的人——木莲。那时的她,还很年轻,看上去风华正茂,楚楚动人,温婉娴静。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她欺骗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