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革微笑:“荣幸之至。”
姚步吉哗地掀桌,撩起椅子就往苗革砸过去。
柳越:“……”修魔以来,已经很难见到如此朴实的打斗场面。
靳重焰拉着刘念在角落里退了退。
苗革在姚步吉掀桌的刹那,人已经退后两步,挪到窗边。姚步吉抓着一根绳子,轻轻一拉,苗革身影一晃,身体后仰,左脚却翘了起来。原来,姚步吉手里的绳子竟不知不觉地勾住了他的脚踝。
“你们的事,自己慢慢解决。”柳越推了苗革一把,从窗户钻了出去。
苗革被他一推,反倒战直了,俯身去抓绳子,那绳子居然散了开来,结成一张网,从下往上地朝着的苗革的脑袋扑去。
饶是刘念读了这么多的书,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法器,眼睛一亮,头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凑。
他这边看得欢喜,苗革却是暗暗叫苦,急忙将身体后倾,仰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翻了个身,跟着从窗户掠了出去。
姚步吉犹豫了下,终是追了上去。
靳重焰和刘念跟在最后,倒有几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丰宴城就在银月宫脚下,苗革不想引起银月宫的注意,只好往城外跑。如此倒是正中姚步吉下怀。他本就担心在城中动手,伤及无辜,苗革主动避让,自然再好不过。他故意放慢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等苗革到了人烟稀少的野外,立刻追上去,手中的网又变成了一条长棍,直捅苗革的后背。
苗革后背好似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抓,手掌猛然胀大数倍,握住了棍的一头。火苗从手掌窜出,顺着棍子往上爬。
姚步吉深吸一口气,双颊鼓鼓,呼地吐了出去。一道劲风从口中来,将火吹了回去。
火苗窜上苗革的袖子,他急忙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支横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尖锐笛声刺破穹苍,叫人双耳嗡嗡作响。
靳重焰感到刘念身体抖了抖,急忙捂住他的耳朵。
姚步吉眼前一黑,手中的棍子自发飞起,护住他周身,以防偷袭。
苗革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闪烁得意,越发卖力地吹笛子。
只是姚步吉的脸色竟然在慢慢地回复红润。
苗革急了,从玲珑囊里掏出葫芦,猛灌了两口,双眼呈现奇怪的兴奋之色,再吹笛子,从高亢的尖锐声转成了直白勾人的靡靡之音。
姚步吉眼睛闪过一丝迷茫,在他身侧旋转的棍子蓦然一滞。
只是这一刹那,一根闷棍从他身后袭来,将他敲晕了过去。
柳越收起棍子,看着姚步吉在自己面前倒下,还用脚尖踢了踢。
苗革停下横笛,长吁一口气道:“多谢柳兄相助。”
柳越看向他的目光难掩厌恶:“要不是为了大局,我绝不会帮正阳院的人。”
苗革笑道:“柳兄不愧是独孤院主最疼爱的大弟子,果然值得信赖,事事以大局为重。”
柳越从他的话里听出讥嘲,可是看他的样子,却是一脸的真诚:“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苗革道:“三宫宫主首席弟子这样的鼎炉可不是时时都能找到的,自然不能浪费了。”
柳越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忘不了。”苗革取出一个麻袋,将姚步吉装了进去,然后将麻袋东踢踢,西压压,竟搓揉成了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直接塞入怀中。
刘念原本以为自己炼制出隐身石,已经是极为稀罕的宝贝,谁知道今天晚上竟然接连看到姚步吉千变万化的法器和苗革能随心所以变大变小的袋子,顿时觉得自己依旧是只井底之蛙,收起了刚刚滋生还来不及发芽的骄傲。
柳越道:“很多人都见到他到丰宴城,突然失踪,一定会引起太一宫的警觉。若因此坏了我们的计划,就不妙了。”
苗革道:“柳兄说的是,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吧。”
柳越道:“那骁战院的人……”
苗革道:“我们留个口信,让他们来山上汇合。其实,有柳兄在,在我看来,他们来或不来,都不甚紧要了。”
柳越道:“我却觉得很紧要。”
苗革道:“哦,莫非柳兄知道来的是谁?”
“我不知道来的是谁,我只知道,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让你闭嘴,就有用的很了。”
苗革是能言善辩,不是口无遮拦,见柳越对自己不喜,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与柳越一起回了丰宴城,留下一封书信,让老鸨转交。
跟在他们身后的刘念和靳重焰见他们的书信留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禁有些傻眼,等他们走后,立刻去看书信内容。上面只写着四个字:
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