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童如玉心里犯了嘀咕。
从女人的第六感觉,他发现了刘昆的不安,早餐时張畅看似意的闲聊,总是把话题扯向刘昆。但是,她根本想不清楚,两个素昧平生,身份悬殊的人,第一次见面,话不过十句,能有什么勾连?特别是分手时,张畅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和看似心的一瞅,更让人捉摸不透。
刘昆是童如玉的心病。
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是高中的同桌。童如玉的父亲是78年第一批平反的干部,平反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家返城,他们家己离开城市整整十个年头。童如玉是长女,本来准备初中毕业后就去务农。父亲说:继续读书。
父亲费了心思,才把如玉送进了天州一中,而同桌就是最后一排墙旮旯里的刘昆。于是高一三班里有了一个最朴实也是最漂亮、最刻苦也是成绩最差的女生。
而独来独往、有些孤僻的刘昆各科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
两年时间很短,俩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百句。两年的时间很长,足够种下一颗饱含向往的种子。
那时候的高中生还不兴男女说话,虽然桌子上的三八线没有了,学校里公开场合的男女生仍是泾渭分明,他们也是。但是考试时,刘昆总是把自己写完的卷子放在靠如玉的一侧,这让在农村村办中学初中毕业的童如玉能考的不那么难堪,瞄上几眼,就能混个及格,欣慰之余却也更加自卑不已。
刚刚发了毕业证,高考预选结束,市上开始招工,家中子女上班的可以优先照顾,但要考试,按成绩录取。
两人都符合招工条件。如玉找了刘昆,那是如玉第一次来只隔一个路口的刘昆家。站在刘昆家的小院中,如玉捏着衣角慢声细气的说:我想上班。
刘昆有些惊讶:那就考呗,我不想去。
如玉狠狠的瞪了刘昆一眼,脸同时红了。刘昆才如梦初醒,突然醒悟:没问题,一起报名,互换名字,保你考上,如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转身跑了,跑回家了半天了,还心跳如鼓,不只是因为跑的快。那年秋天,刘昆上了大学,如玉如愿招工。
后来的事情有些老套,刘昆走的时候没和任何人告别且提前走了,去了川中矿业大学。如玉扭捏着算了半天,想等开学前几天再去,好不容易下决心再次踏进刘昆家门,刘昆母亲那个打扮时尚的老太太却告诉他,人己走了一个礼拜。
如玉写了信,如泥牛如海,等了一个学期,寒假里在刘昆家门口对面的商店里站过数不清的岗,望眼欲穿,却不曾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如玉的父亲是睿智的。女儿的心思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神,这个正值中年又春风得意的人精,悄悄的托人查了刘昆的背景,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消息传给了女儿:
听说过南街那个女人吗?很少在家唠叨闲话的父亲,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和母亲扯了起来。母亲是个家庭妇女,没有文化却不缺智慧:哪个女人让你这么上心。何况俩人早己背着女儿商量过不是-次。
就是那个划入三种人的上海女人呀。住南街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