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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东北部接云州东南部,两州交界地势平坦开阔,再往东毗邻白苏河,农桑兴,算是燕国三大粮仓之一。
许是前朝乾国鼎盛时重民生,无论是各州之间或是郡镇之间的驰道均是纵横交错,平顺便行。
一支由车马组成的队伍行走在驰道之上,前后两侧均有禁军骑士拱卫。
禁军身着燕国制式鱼鳞甲,通体沉黑镶鎏金,左臂覆盖有环臂甲,用以冲撞以及近身防御。
所有骑士神色肃穆,昂首挺胸的坐于马上,左手驭马,右手常按于腰间的战刀之上。
虽然行走在本国境内,但良好的戒备之态却已存在于骨子里了。
“车校尉,我们出幽州地界了么?”尖细的嗓音自马车内传出,身着华丽的粉面老生撩起车帘向马车旁的一人问道。
“公公,再行三十里路,我们就出幽州界,进入云州界了”禁军校尉车悬回禀道。
此次车悬带着本部共一百骑赶赴鹰隼关宣告皇命,对他来说也就一劳累的活儿,但比起在营内严苛的训练,这活儿也还是轻松了很多。
马车中坐着的便是替陛下宣告皇命的司礼太监,只道是姓汪,都叫他汪司礼。
担负尚京城防备的禁军军官们自然经常会与宫中的官宦打交道,虽然谁也碍着不了谁,但能够有机会结个善缘,岂不美哉。
一路走来,车悬自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对汪司礼颇为有礼,汪司礼也不骄纵,对车悬也算是和善客气。
“车校尉,过了幽州界,还请各位将士们打起精神来,杂家听说云州境内多流匪,别真有不开眼的冲撞了车队,那可就不好了”汪司礼笑着说道。
“放心吧公公,车悬省得,自是不会让不开眼的冲撞了公公的车撵”尽管车悬觉得汪公公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明面上还是应承了下来。
“此次去接七皇子殿下,路途遥远,真是辛苦车校尉来回护送了”汪司礼笑着看向车悬说道。
“公公哪里话,我等奉命,职责所在何谈辛苦”说着,车悬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此行舟车劳顿的,我还担心公公您不适应呢”。
“没什么适不适应的,在公里伺候陛下和娘娘,以后杂家就得伺候七皇子殿下了”汪司礼言语间不表喜怒。
宫中的司礼太监不甚其多,但凡调到皇子身边,也算是明降暗升了,谁能保证自己伺候的主子,不会有朝一日登上大位呢。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七皇子是不太可能的。
宫中之人都清楚,七皇子萧寒自幼便被贬到边陲之地,恰逢陛下病重才得以回京,否则,很有可能终身进不了尚京城。
就算进了宫又能如何,在外没有强势的外戚呼应,在内没有当权的重臣支持,想要觊觎大位,无异于痴人说梦,难于登天。
汪司礼的神情自是落入车悬的眼中,七皇子的事,整个尚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车悬只道是汪司礼在感叹前途暗淡无光。
车悬不曾想到,成为七皇子的随侍司礼太监正是汪司礼极力打点争取到的,其中缘故,外人自是无从知晓。
队伍朝着鹰隼关的方向匀速前行着,后方数里外的山头上,两名身着布衣束服的男子神情冷冽的看着远处的禁军车马。
“他们已经快过幽州界了,可以回禀大人了”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男子冷声道。
“是!”另一位男子从挂在马上的铁笼里抓出一只信鸽,在信鸽的脚上绑好信筒后便将信鸽扔了出去。
看着信鸽渐飞渐远后,两人才拔转马头疾驰而去。
另一边的驿站中,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看到由远及近的禁军队伍后,放下了手中的凉茶。
斗笠男子向远处二楼上的妇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后,不紧不慢的走向了马厩。
待斗笠男子纵马向东疾驰而去时,驿站上方,一只信鸽扑腾着双翅,向西方飞去。
无论是斗笠男子的行为举止还是信鸽向西而飞的画面,尽皆被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看在了眼里。
中年男人不动声色的吹了吹杯中的凉茶,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茶水一般。
横在桌上的一柄古朴质地的剑安静的陪伴在他身旁,犹如男人的老友一般与其互饮浅尝,一人一剑相得益彰,极为融洽。
远在鹰隼关镇的萧寒自是不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离开湘记面馆时,收了些许面馆这一月的红利后,便带着蓝冰璃回到了红袖招。
红利不多不少十两银子,萧寒大方的将五两递给了蓝冰璃,毕竟是女孩子嘛,自有很多花钱的地方。萧寒对待自己人一向很大方。
蓝冰璃看着攥在手里的五两碎银子,眼神有些迷离,在萧寒的身上,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其中蕴含着的温度,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银子,她心中常年积攒的瘀结,在遇到萧寒以后,竟如冰雪消逝般释然开了。
“冰璃,帮我跟阿珠说一声,让她帮我准备一下热水,我得沐浴一翻,去去身上的疲乏”。
“以后伺候殿下的事就交给冰璃吧”蓝冰璃诚然道。
“哈?”
“冰璃可不想在殿下身边吃白食”说完,冰璃便往后堂走去。
萧寒耸了耸肩便往后堂走去,他没有拒绝蓝冰璃的意愿,因为他明白,蓝冰璃需要的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