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忘川身形一动,一闪身便出现在了殿外,只留下门框上,入木三分的暮秋刀。
“卧槽,无情!”
柯高文告辞后,殿中只剩下穆茹雪与蓝冰璃二女,萧寒看向蓝冰璃,
蓝冰璃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萧寒抿着嘴,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比他更不自在的穆茹雪,道:“别听忘川胡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穆茹雪微微一笑,向首座之上走去,道:“如殿下当初所说,咱们的婚事不过是一次交易,奴家出银子,殿下为我挡下与六皇子的婚事。
至于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于我有何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穆茹雪拾起桌案上的一个杯子,倒满酒,一饮而尽,又道:“奴家虽然不懂什么政治权柄,但也知道,自古大家族之儿女,姻亲之事哪有自己能够做主的。”
萧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穆茹雪接着道:“今日,奴家扰了殿下的兴致,是奴家的错,以后奴家不会再这样了。
当时在殿外,听到殿下谈及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恕奴家冒昧,殿下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呢?”
说着,穆茹雪又饮了一杯酒,脸颊已然生出两片红晕。
萧寒背负着双手,看向穆茹雪道:“穆家小姐可有心仪之人呢?”
穆茹雪双眼迷离,悬在半空的酒杯,终究是没有再饮下,道:“我曾在最迷茫的时候碰到一个人,那个人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他极重情义,为此,他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
他很聪明,哪怕身处危机,但他也能化险为夷。
他的眼睛里有种光,可以暖化人心,让人放下质疑的去信任他。
我发现,人呐,一旦尝过甜头,之前所走的路那都是苦的。”
萧寒道:“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他哪里好。”
穆茹雪将嘴边的百苏酒一饮而尽,道:“是呀,我不知道他哪里好,甚至觉得他就是个混蛋,但又觉得,他处处都好。
原来在一段感情里,最清醒得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殿下,您说奇怪不奇怪?”
说到这里,穆茹雪又饮了一杯,泪水自眼角划过脸颊,落在了桌案上。
萧寒看了汪司礼一眼,汪司礼躬身而退。
萧寒叹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完全和圆满?爱情,始终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穆茹雪问道:“殿下可有心仪之人?”
“有过”
“什么感觉?”
“苦过,痛过,酸过,忘过。”
“忘掉了么?”
萧寒苦笑一声,前世的他就是因为所爱之人的欺骗而为之丧命。
感情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从容走出的,至少他萧寒不是。
“爱而不得最是煎熬,当初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忘掉?
怎么可能忘掉?
人家在你心口上划了一刀,你能忘么?
这十八年来,压在心底的东西,想要挥之而去,谈何容易?”
萧寒抬眼看向首座上的穆茹雪,不知何时,她已经趴在了桌案上睡去了。
萧寒嗤之一笑,这点儿酒量?
他走到殿外,叫来将军府的侍女去照料穆茹雪,他自己则是去找柯高文与孙忘川去了。
在鹰嘴关的这些日子,北境商会总览上下,经营得井井有条,全靠穆茹雪在此坐镇,看来她是真的累了,也好,就让她好好歇息歇息吧。
五日后,锦衣卫带着陛下的旨意来到了鹰嘴关,正式宣旨,让七皇子即刻回京,与穆家小姐完婚。
出发之日选在了两日后。
七皇子回京之事,将军府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准备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早早的准备好了。
清晨,
萧寒像往日一般做操,
文道清早早的就坐到亭子里来等早食,一边看着萧寒练操,一边等着开饭。
萧寒接过汪司礼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着脸,走向文道清,笑道:“师父早啊”
“早啊”
“师父,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没必要等我嘛。”
文道清摇了摇头道:“你是这里的主人,哪有主人不上桌,客人先吃的道理?”
萧寒嘿然一笑,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规矩,特别是文道清这样的人,更是讲究一个礼数,毕竟三百多年前也是皇室,规矩这种东西就像是血统一样,埋在骨子里了。
文道清用筷子戳了戳盘中有着金黄且坚硬外壳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萧寒笑道:“这叫锅贴,昨晚我去厨房教厨子们做的,他们学会了,今早才好做给师父您尝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