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坤叔,您老说说,上次那些货可是找到下家?都过去半个月了,咋一点消息也没有?急死人了!”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手头一支烟斗敲打着桌面,脸色凝重。
“咳咳…着急有啥用!”白花头发的老头,就是中年人口中的坤叔,一样的烟斗拿在手中猛吸几口。
“我……”
“好啦,慕旺财你小声些,小爷还睡着!”
六月的天,夜晚十一二点的气温还有点燥热,慕显坤一手拿着蒲扇给躺在床上少年扇着。
“这?……”
慕旺财今晚也不知道咋回事,平日里还挺沉稳的,如今见到慕显坤有些不耐烦,心神不定,总想着可能有大事发生。
“哗哗!”
忽然窗外刮起一阵大风,将屋后的桦树吹出声响来!
木屋子就在山脚下,这块地离村子有些距离。
风声彻底打乱慕旺财的心思,猛地起身,努力直着颤抖的手指指着少年支吾起来。
慕显坤被慌乱的慕旺财吓了一身,扭头看了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再观察对面的人,焦急的脸上布满汗珠。
“他…他……他是…狗…屁的…太爷……”
断断续续的憋了一句话,可把慕显坤气炸了。
怒发冲冠,一支烟斗敲打住慕旺财的手背,疼得“哇哇”叫!
“瞧你一把年纪了,亏你几十年的人,一点理也不讲了?世涣太爷救过咱俩的命,人得讲良心!”慕显坤啐了一口狠道,却也照顾床上的少年,尽量压低声音。
得了骂的慕旺财缩着身,一手摸着吃痛的手背,低着头,人老实下来,嘴里有些碎念但不敢说出来。
“唉!”
见气氛不好,慕显坤终是心软,摆手让慕旺财坐下,倒了两杯凉茶,两人对饮。
“旺财,你我亲叔侄,可是一起长大的人,可不比兄弟差,怎么今个儿得病了?”
山风停了又吹,屋子里的空气弥漫着山的气息。
慕旺财抹了额头的汗珠,皱着眉头看着慕显坤,犹豫了小会,终于将话说了明白。
原来一天前,洛河村的猎户江上来找过慕旺财,说是打听货的消息,还送了两只大狍子。
见了好处的慕旺财便把事儿透露了些,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于是深夜来找慕显坤,希望那些货尽快盘出去,自己也想收手了,回家想点太平日子。
可一进慕显坤屋子,他慕旺财就怵了,真怕出事,自己后半辈子就不得安生,想到这里,看向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叔,眼睛泛着青光。
“糊涂!”
慕显坤也是焦急,声音大了点,让睡梦中的少年醒了过来,他是听出来两人讨论的事,因为有个人名字他记得很牢。
幕棣并没有表现出已经醒过来的样子,装着睡过去,这对于十三岁的他也是一种考验,幸好慕显坤二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这落山的事半丁点也不能说出去啊,想想世涣太……”
慕显坤突然停顿下来,转头看向床铺,认真确定了小会,随即压低声音,拉住慕旺财的头小声交耳。
他们自然不想让慕棣知道些事,因为幕棣打小命苦,七八岁才由他父亲从外面带回来,母亲是谁不知道,随后扔给了他世孙照顾。慕世涣消失得很彻底,慕棣记忆中有脖子上一串护身符,除此便只有限的思念了。
每当他听到关于慕世涣的一切消息,他都格外敏锐捕捉信息,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突然有个好消息,他可不会放过,很谨慎细致地听着,终于得到一些线索。
慕世涣是最后是进了落山深处,救了慕显坤和慕旺财叔侄二人,便从此销声匿迹了。在接下来二人谈话中再也没有关于慕世涣的消息,只是一个东西引起慕棣的兴趣。
虹石,一种落山特有的矿石,不知道为何,这座山没人对这种石头进行开采,明明虹石现在有价市,却没听说有人进落山!
“父亲一定和这虹石搭上关系,这么多年不见,大抵是死在山里了吧。”慕棣可是会联想,人总要吃饭睡觉,都过去五年光景,再厉害的人也是会饿死的!
“呼呼!”
桦树摇摆得厉害,这次慕显坤也被影响到,起身走到窗口,一手压住窗沿一手摸着烟杆。
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人的神经不免有些慌张。
他定眼看了好一会,确定是多虑后转身要回到桌上。
“咻!”
常年在落山活动的慕显坤凭借敏锐的听觉,警觉地撇开头,几撮白毛散落而下,一支飞箭“噹”的插进屋内四方桌中间。
“哇!”
慕旺财就没有慕显坤沉着,两腿发抖得厉害,眼睛惊恐地看着插在桌上的飞箭,距离他就二十公分!
“不啊!我不想死!不啊!我不想死!……”慕旺财猛地摇头不停低声重复这句话。
与此同时,慕显坤早把门窗关好,警惕地守在床边,一边给慕旺财使眼色,让他赶紧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