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让这灾种滚出去!”
……
吵杂的声音盖过慕旺培的叫喊,让老家伙气得昏厥过去,眼见情况不妙,又有人围着慕旺培,一时间停止对慕棣的声讨。
一切都看在眼里,是时候离开了,屋子给烧没了,也没有可以带走的东西,落村终究容不下他。
傍晚十分,太阳将要落山,艳红的夕阳照的人睁不开眼。
衣衫褴褛的慕棣出现在回流镇上,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前两次都是和慕显坤过来交货的。
南街,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一弓背老头正拖着一个大木箱,看样子有些吃力。
“砰砰!”
少年敲打着敞开的门,人随即走进内院,看情况他对这里很熟悉。
“弓背佬,你手头的活干完了没?”
弓背佬正是院子主人,他真名叫什么慕棣并不知道。
慕显坤每次到回流镇都是来南街找他,见有人来,弓背佬停下脚步眯着眼看了一会。
“小家伙怎么来这里,你家大人呢?”
“什么我家大人,都说了显坤是我孙辈!”慕棣纠正道,眼睛对着弓背佬观察一番,今晚没地方去了,来这里打点秋风。
“嗯,他怎么没来?”
弓背佬意识到什么,急忙问了一句,继续自己手头的活儿,拉了一会,把木箱靠了墙,走到大桌子坐了下来,又挥手让慕棣跟过去。
“坐吧,落村是不是出事了?”
淡淡的话,让慕棣微蹙眉头,他突然觉得老头不简单,见自己一人来就断定有事发生。
他走到桌子边,看了下木箱,然后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去,转头看着弓背佬。
“显坤小子死了,旺财也被烧死了。”
“哦,你这可怜的家伙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慕棣瞪大眼睛,确定弓背佬没有在看他,可就像看穿他一样,心一下子有点慌了。
“莫慌,我也是得过人恩惠,懂得回报的,你暂时在我这里住下,院子也大,东边的屋子许久没得人住了,就将就些吧。”
弓背佬起身,把手背到身后,走着怪异的步子往客厅去,留下慕棣一人在夕阳余光下凌乱。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儿,又得了谁的恩惠,难不成是我那消失的老爹或者什么亲人……”
慕棣头又大了,联想起从记忆起的所有事,几经琢磨,终于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眼看太阳全部落了下去,天色转黑,幸好月亮也有半圆。
坐立不安许久,突然觉得双腿乏力,这是一天来从没有过的,兴许是太久没得东西吃了。
就在此时,客厅传来一阵叫唤,那是开饭的信号。
慕棣也没再计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往客厅挪去。
诺大的客厅,一盏日光灯十分敞亮,慕棣心想这就是城镇的好处吧,什么东西都不是乡下能比的。
饭桌上盛好了一大碗米饭,两菜一汤,有肉,真是看得直流口水,小心看了坐在桌上的弓背佬,突然觉得老头慈眉善眼和蔼可亲,于是大快朵颐起来。
因为吃得匆忙,后面噎了一口,弓背佬推了一碗汤水,又是一口饮尽,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肚子,饱了七分有余,满意写在脸上。
“吃饱了没?”
弓背佬的话才让慕棣想起还有个人,真是吃得太尽兴,脸有些热,低头应了一句,瞥眼才发现老人都没动筷子。
“妨,我平日里也没怎么吃饭,今个儿来了客人,你多吃些,条件就这般,后边有个厕所,鞋子将就用吧,一套干衣服放那了,冲了凉就早休息吧。”
慕棣紧张了,这老头对自己太好,会不会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过去听慕显坤说过,一些人喜欢养猪,养肥了再杀,有人好这口,他不得不提防了。
眼下又没什么好拒绝,得的便宜全在自己身上,开口说了声谢谢就往后屋去了。
果如弓背佬所说,一双人字拖,一套质朴的中裤和T恤,内裤倒没有,毛巾是新的,还有牙刷洗发水香皂等等,就是洗漱的装备差一点,但比起落村简直好上天际。
没一会,洗漱过后,慕棣神清气爽,一天的阴霾扫了大半,进了东边的小屋子,一张床,随即倒头就睡了。
弓背佬踱步到了东边屋子,关了灯把门拉好。门外停了一会,脸色凝重,摇头回自己屋子了。
“唉,苦命的孩子,晓岚这丫头也是,我该怎么向他们交待,先安顿好孩子吧。”
弓背佬自言自语,神情有些愧疚,他看着手头一块玉佩。
那是一只鸯鸟,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他一直带在身上,对他应该大有意义,或许和慕棣身上护身符有些关联,因为它也会发着光亮。
天空月亮走得很快,东方露白前就下了山去。
回流镇此刻很安静,可入镇的路上却来了几个身着怪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