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文勋接起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就发现眼前景物一变,人已经坐在王小明办公室里,只是手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
巴尔抱胸道:“有什么话当面说比较好。”
……
王小明默默地放下电话,歉疚地望着项文勋。
项文勋什么话都没抱怨,只是放下手,微笑着问道:“什么事?”
“呃,其实我想去医院看看陶乐。不过不知道他住在哪家医院,哪个房间。”由于上次探望的提议被项文勋驳回过,所以这次他补充了一个原因道,“我快去法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怎么说都应该去打个招呼再走的。”
项文勋点头道:“也好。陶乐醒来之后就在医院大叫无聊,有你去看看他,也好让他安分一点。”说着,就将医院、房间都用纸笔写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巴尔,“不知道巴尔先生是愿意再送我一程?还是我自己回去?”
巴尔笑眯眯道:“我送你。”
……
一秒钟后,项文勋发现自己出现在厕所,旁边坐着正准备擦屁股的褚昭。
医院人很多。
巴尔一走进大堂就被各种视线刺得相当不舒服,因为人多可以互相掩护,所以每个人的注视都表现得相当赤 裸裸。他这时候才发现灵体也有灵体的好处。
王小明走在他前面,眼见着要被人群淹没,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拎住他的领子,将他拖了回来。
王小明毫不挣扎地由着他拉回头。
“跟着我的脚步走。”巴尔按住他的肩膀。
王小明弱弱地解释道:“我是被冲走的。”刚说着,一个人冲过来,将两人挤开了。
巴尔看着自己陡然抓空的手,怒火开始从胸口节节高升。
“巴尔。”王小明又扑了回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他的手,“探病要紧。”
巴尔冷哼一声,用眼角余光瞄着那个正横冲直撞着向前跑的年轻人,轻眨了下眼睛。
那个年轻人只觉眼前一白,整个人像撞柱似的撞在墙上。
雪白的墙壁立刻被一道鲜艳的鼻血所染红。
巴尔这才满意地跟着王小明进电梯。
以陶乐家的势力项文勋的财力,陶乐住的当然是一人一间的贵宾房。
王小明走在和大堂截然相反的宁静走道上,心里升起一种肃穆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太冷清了。”
巴尔附和,“好像人都死光了。”
刚说到死光,就听到砰得一声,极大的砸门声。
紧接着,门被霍然打开,一个身影拿着一袋垃圾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王小明瞪大眼睛,“鸣少?”
徐一鸣讶然抬头,“王小明?”
王小明走到过去道:“陶乐是住在这间房吗?”
徐一鸣戒备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顿了顿,看着巴尔问道:“他是谁?”
“他是巴尔。我的……呃,朋友。”
王小明的解释显然让巴尔相当不满意,他用鼻子哼气道:“朋友?”
王小明赶紧补充道:“很特殊的那种……朋友。”
徐一鸣在银馆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暧昧,放下心头大石道:“我明白。陶乐就在那间病房,你们先进去吧。不过他脾气不太好,你小心点。”
王小明点点头,走到房门外,敲了敲门。“陶……先生?”
“谁?”陶乐的声音有些粗哑。
“我是王小明。”
……
那边静了很久,才冒出一句,“进来。”
王小明走进病房,便见陶乐坐在床上,头上裹着一圈堪与阿凡提媲美的大纱布,一只脚悬空吊着,嘴巴一圈是青黑色的胡渣,看上去绝对像被金融风暴输得倾家荡产的倒霉鬼。前提是忽略这个房间的环境设施。
陶乐见到他,嗤笑道:“其实名字简单和名字复杂的人一样,都很容易被人记住。”
王小明将水果篮放在床尾的桌上,“其实你的名字也很简单。”
“简单是简单,不过属于比较容易被遗忘得一群。”他顿了顿,嘲讽道,“你怎么想起我的?”
“我要去法国了,所以……”
“所以特地来我这个重患面前炫耀炫耀,是吧?”陶乐口气冲得不得了。
巴尔冷冷道:“你想不想再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