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酒的度数不高”,赫邓倚芳笑道。
“我是说真的”,关虹重重放下酒杯,急声道。
赫邓倚芳终于敛起笑容,从关虹的语气里听出了决定,“y?赫寰鸣出轨了?”
“没有。”
“他打你了?”
“他敢!”
“他烂赌了?酗酒了?滥用精神药物了?”赫邓倚芳笑着数道。
关虹忍可忍,迎着赫邓倚芳的笑容,怒斥:“他不是你老公!”
“哎哟”,赫邓倚芳笑着嫌弃扫了关虹一眼,“这着急维护的样子,还说离婚呢。”
关虹还是很讨厌和这些弯弯绕绕的文化人打交道,直接斩断话题,“随你信不信,我就是要离婚。”
“为什么呢,那对老夫妇已经死透了,你怕他们还魂吗?”
“和别人关”,关虹顿了顿,“......是我不那么爱他了。”
赫邓倚芳听后一愣,看着关虹眼圈泛红的模样,掩唇轻笑出声,“你几岁了?”
关虹已经把泪意压了回去,“这和年龄有关系吗?我只是想和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结婚!”
“你要说赫寰鸣不爱你,我可第一个反对。”
“那是以前!”关虹立马反驳,随后却停住,目光失去了焦点,像是看见曾经的过去,“那么多年,早不一样了。”
“我不想一个人过日子,不想再被人骂,也不想再等他兑现诺言,一年又一年地等,一年又一年的体谅他。”
“可是该死的都死了,他当上集团主席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看最多不过三个月,你都等了十几年了,还差那三个月。”赫邓倚芳不解道。
关虹踢了鞋子,蜷腿坐在沙发,“可就是等了前面十几年,所以最后这三个月怎么样也等不下去了。”
“他让我别理会刘懿,让我在洛杉矶安心待着,让我回国别和那个老不死作对,我全部都听他的,我从来都没有给他添过麻烦,可我们是夫妻啊,我想要的只是他在什么时候,也会想起我是他的妻子,也会需要他的一点保护,也会需要一点他额外的偏爱。”
“可他从来没有,他的生意永远比我重要,甚至为了继承集团,眼都不眨一下地让我们的儿子去做鉴定。”
关虹才知道,她怀念的是那个暴雨夜里初见的赫寰鸣,那个在投行部打麻将的赫寰鸣,那个胡子拉碴眼冒红血丝的赫寰鸣。
明明他自己被打得那么惨,却还守在病床等她醒来,而她只是低血糖晕过去罢了。
“那请问你值多少钱呢?”赫邓倚芳拢着肩上毛毯,“赫寰鸣谈的可都是动辄过亿的生意,你怎么和他的生意比。”
“我也没有事事都要他照顾我!”关虹反驳。
“我知道他忙,我一直都在体谅,我只是觉得......好累。”
为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她一直委屈着自己。
但是回忆会被现实冲淡,所以临到终点,那些像止痛剂一般的回忆突然失效,在他最后冷漠的目光里,关虹才明白自己爱得有多狼狈丢人。
这一切好像突然没有意义了。
关虹抱着腿,倚在沙发上,晃着不知道第几杯的樱桃酒。
“他现在很好,赢了官司,马上就要当主席了。”
关虹很开心自己爱的人终于兑现了自己的梦想,到了这,她似乎也可以不用再陪他了。
这算是她最后一次体谅了,在他的遗产大战里保持安静,甚至劝赫凯听话,不让他分心。
“我也就没必要再爱下去了”,酒意上头,关虹还是没忍住流下眼泪。
她从头到尾都不想当主席夫人,她不想当千亿儿媳,她只是想要有一个简单温馨的家。
赫邓倚芳唏嘘地看着关虹,苦命鸳鸯的大戏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那对老夫妇最后还是赢了呢。
“可是你要我帮你什么呢?”赫邓倚芳放下酒杯,还是问,“我的钱估计比你还少。”邓家已经破产,赫寰啸根本不管她,现在她和儿子还是靠赫寰鸣接济。
关虹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你帮我联系离婚律师。”
“他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和行踪,我要是找律师一定会被他发现。”她怕赫寰鸣又为了家族形象什么的不放她走,毕竟圈内人已经知道她和赫寰鸣马上就会补办婚礼。
赫邓倚芳望着受伤的关虹,还是第一次见这张扬大美人这么可怜的样子。赫邓倚芳默默叹了口气,“行吧。”
她虽然没有钱,却还有些邓家以前留下的人脉,关虹这个委托并不难办。
赫邓倚芳又拿自己冰凉的手摸了摸颈上的疤痕。
她曾经被赫家折磨得想要自缢,最后还是被她欺负过的关虹意发现,竭力把她救下,还拜托了赫寰鸣把他们母子送出国外。
虽说赫邓倚芳还拿着赫寰鸣的接济,但命是关虹救的,赫邓倚芳也知道如果不是关虹出面,赫寰鸣也不会管这些闲事,把他们母子送出国外,远离赫寰啸。
赫邓倚芳悠悠叹道:“你可得赢这官司啊。不然我和赫峯估计就要睡街了。”赫寰鸣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关虹总是特别容易被逗笑,赫邓倚芳这一句打趣就已经让她破涕为笑。
“你要不要一起?反正都要离了,你不会还想一直带着这个赫姓吧?”
“我?”赫邓倚芳意外关虹会问这个。她又拿起酒杯,微微笑道:“太麻烦了。”
心如死水也是一种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