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荤段子，再次惹得满屋哄笑。

王娟也忍不住想笑，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当众笑出来，赶紧掩着嘴巴，快步离开包房。

林伟发道：“大伙散了吧，该忙啥忙啥。”

“要得。”

待众人散去，文汉真心实意道：“发哥，你变化很大。”

“是吧？”

“是的，我真心为你高兴。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管理这么大一个火锅店，你一定操了不少心。”

林伟发嗯了一声说：“确实非常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考虑，要打点的地方也很多。对了，你的工作落实没？”

“还在等分配，应该快了。”

“分到哪个单位？”

“还能分配到哪个单位？当然是进火电厂，跟我爸一样，当工人。”

“哦，那也不，火电厂是好单位。”

文汉笑：“将就吧，当然不能跟林总你比。”

“莫说这些。”林伟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帮我训练这帮人，每月两千块，怎么样？”

文汉吃了一惊：“每月两千块？”

“嫌少？”

“不是不是，你开的工资太高了，高得超出我的想象。”文汉实话实说：“虽然我刚退伍不久，但多少晓得一点行情。每天教两小时武术，工资两千块，确实是高薪。”

林伟发淡淡地说：“胡一刀要我每个月交三千块保护费，如果能对付得了那帮人，我还净挣一千块。”

“那倒是。”文汉深吸一口烟道：“发哥，谢谢你。”

“谢个锤子。”

正说着，王娟的笑脸闪现在包房门口：“林总，您的客人让您跟文师父过去喝酒。”

“好的，马上来。”

一场豪酒，直喝到下午三点多，然后玩炸金花。

文汉不会玩，也不愿学，只在边上看热闹。

林伟发踩了狗屎运，狂赢三千多，一张胖脸笑得金光灿烂。

六点，又是一顿胡吃海喝。

九点多，醉醺醺的一帮人分乘两部出租车，前往位于紫霞路的大富豪夜总会。紫霞路一带娱乐场所林立，人气非常旺，被誉为江北的红灯区。

下车后，林伟发领着众人直奔二楼的888豪包。

酒，当然得接着喝，还有性感靓丽的坐台小姐陪着大伙喝。廖哥怀抱钟楚红，眯着眼睛用秃脑袋顶她呼之欲出的豪乳。王哥搂着张曼玉，一只咸猪手肆忌惮地伸进她的短裙。林伟发跟关之琳手牵手，声情并茂地演绎《萍聚：“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这些夜总会小姐全是用的化名，用以哄客人开心罢了。她们想着各种方儿取悦客人，陪歌陪舞陪酒，俗称三陪小姐。

歌词转换的间隙，林伟发转过身来，拿着话筒高声说：“哥几个，放开玩，必须要放开。”

廖哥在钟楚红极富弹性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话道：“赶紧给发哥敬酒。”

钟楚红吃吃笑着，从茶几上端起两杯洋酒，花枝乱颤地走向林伟发。

林伟发志得意满地接过高脚杯，道了声谢。

王哥双目通红，扯着破锣嗓子大吼：“喝交杯酒，你两个喝交杯酒。”

陪文汉的是关之琳，大长腿，大眼睛，两个酒窝甜美可人。文汉跟她喝了一杯洋酒，趁其上洗手间，不声不响出门，招了辆出租车回家。

为解酒，他泡了一壶酽茶，浓得发黑。喝了两口茶，他忽的想起田大榜，不由心底一沉。当年，这臭名昭著的流氓头子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一转眼，四年多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要是这王八蛋在牢里表现好，减刑个一年两年的……也不晓得他出狱之后，会不会找我跟发哥寻仇？

第二天一早，文汉洗漱完，换上迷彩服，精神抖擞地驾着摩托车，一路绝尘奔向神火锅。

神火锅的后院确实挺大，前边还有一个湖，湖边有树，有凉亭，风景挺好。

眼瞅着伙计们来得差不多了，文汉说：“我们沿着湖滨路跑几圈吧。”

王娟扬着手里的大扫把道：“文师父，我把院子打扫一下，太多树叶了。”

“要得。”

跑步时，有人问：“文师父，今天我们学点啥？”

文汉道：“万丈高楼平地起，你们先学基本功。”

沿着湖滨路跑了三圈，文汉带着伙计们回到院子，集合整队、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然后队形散开，前后左右保持一臂的距离。他在特种部队当过班长，习惯性地按照军事化要求开展训练。

他一边教练基本功，一边灌输武学精神，要练武，不怕苦，要练功，莫放松；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学武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千万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能人背后有能人。

教了半个多小时，林伟发来了，兴致勃勃地看伙计们学功夫。

文汉说：“发哥，还得买些训练器材，比如沙袋、拳靶、脚靶、散打护具、双节棍啥的。”

“没问题，该买就买。”林伟发笑道：“上午我没啥事，开车带你出去兜兜风，顺便把训练器材买回来。”

闻言，伙计们一脸喜色，练得更卖力了。

林伟发转头看着墙角的一堆红砖说：“文汉，要不你露两手，让大伙开开眼界。”

“要得。”文汉也想激发大伙的学武热情。

林伟发努努嘴道：“高川，抱几块砖过来。”

名叫高川的伙计二十出头，看上去一脸机灵，他小跑着去墙角抱了几块红砖，放在文汉跟前。

文汉俯身拿起两块砖，举至面前，右掌仿佛不经意般挥了一下，干净利落地将其削断。

众人一阵惊呼。

林伟发心道，三年不见，文汉功夫长进不小，幸亏我及时把他招致麾下。胡一刀你个龟儿子，就等着挨刀吧。

文汉俯身又拿起两块砖，举至面前，右掌掌尖对准砖头腰部，距离约莫十多公分，然后猛然发力，用掌尖硬生生将其插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高川首先回过神来：“文师父，怎么没见你气运丹田？”

文汉拍拍手上的砖屑，反问他：“难道跟人生死搏斗的时候，还得腾出时间来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