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龙的记忆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站在门口背着枪。她们面对着小曹龙，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手牵着手相视一笑，一起走出了家门，至此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小曹龙的脑中，而那天的阳光也格外的刺眼。

自幼没了家人的小曹龙成了他人口中的孤儿。在街坊邻居的接济下终于长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而他却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当地的地方武装。

一个身高一百一十五厘米的六岁的儿童拿着八十七厘米长的ak步枪，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武装内部的人员经常以此取乐。嘲笑曹龙一开枪人就会被后坐力震飞出去……可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却从来没有嘲笑过他。

她总是大大咧咧的将多余的食物塞给曹龙，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脑袋上。

“多吃点。以后长壮实了，才不会被欺负。”

队员们也时常会在吃饭的时候过来凑个热闹。开玩笑的说队长她不是想当老妈子就是在养“童养媳”。

每当她翻起白眼挥手欲打时，那群混蛋总会嬉笑着跑开，一哄而散。

队长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面容俏丽，一条黝黑马尾系在身后。身上还总是背着一条弹链。她既像温婉可亲的邻家少女，又像一名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

小曹龙曾问过队长的名字，她总是笑呵呵的。

“等你成为一个能守护他人的合格战士时就知道了。”

“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

“等你在长大一点点。嗯……九岁，九岁吧！”

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温馨和快乐只是暂时的。

战争又开始了。

她带着部下来去匆匆，经常很久不回营地。即使偶尔回来，也是衣衫褴褛，疲惫不堪。但是她总会抽空塞给小曹龙一些食物，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匆匆离开……

后来，她回来的次数更加的稀少。随她一起的同伴也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小曹龙不由的越发的担心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一回营地就急忙和部下一同走进屋子关上大门，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淡黄色的灯光透过破旧的窗子照射在地上，一夜眠。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起，她便带领部下离开了营地。这次她没给曹龙食物，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再也没有回来。整个营地又只剩曹龙孤零零的一人。

看着破败的房屋，随风飘荡的黄土。小曹龙紧了紧手中的枪。

“还有一年。”

在这一年中，营地又来了其他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总是能看着一个小孩端着枪一动不动的站在营地中间，通常一站就是一天。

新来的人总会好奇，议论纷纷。

“那个小孩是谁？怎么天天端着枪站在那里？”

“小声点，听说那是她的人。”

“是那个疯婆娘？走走走……我们离远点……”

在她不在的这些时间里，曹龙经常听见这样的言论。刚开始小曹龙还会去追问，但大家会躲着他闪烁其词。久而久之，曹龙已经学会视了……

“起开！你别挡着本大爷的路！”

一个醉醺醺的光头大汉拽起面前两个挡着他道路的人，扔了出去。

随后他直直的走向曹龙。

“你小子，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天天在这里碍眼，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他是那个人的……”

旁人见状想要上前阻拦。

“滚开！”

光头一把推开来人。

“那个疯婆娘已经失踪了，说不定早就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小子能怎么着？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没人上前，很好。

光头来到曹龙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晃了晃拳头。

“小子，今天没人能保你了。没了那婆娘你什么都不是！”

曹龙低着头眯着眼，一言不发。

“她就是一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