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为了保全名声,也该找个不起眼的医馆,何必来百草堂呢?”
百草堂名声在外,医术与医德自然不必多说。
井春看向了张若怜,问道:“张工有何高见?”
“我在想是不是京兆府做了什么让阿诺姑娘失望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不信任官府。”
经张若怜这么一说,井春倒是想起了韩玉燕曾经报官一事,井春还记得韩玉燕的第一次报官案卷,因为没有查出嫌疑人,韩玉燕也是对京兆府失望至极。
会不会魏阿诺也曾向京兆府报官呢?还是说魏阿诺遇到的事情和韩玉燕相似的事情,听闻了韩玉燕的事情呢?
井春深思不语,未婚先孕,被人囚禁,有意隐瞒,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井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一个案子,是你休假之间发生的事情,那案子琐碎,等到了京兆府,你看了案宗便明白了。”
“难不成是崔大夫所说的弃婴案?”
井春有些惊讶于张若怜的改变,先前虽不是说笨拙,但送觉得有些不太开窍,总觉得像是缺了根弦似的,怎么今日竟然思索如此之多?
井春不禁感叹道:“几日不见,怎么觉得张工聪慧了不少?”
张若怜脸上却是有些避之不及,“井工莫不是同我打趣吧?竟然在这个时候夸赞于我?”
“我当真真心夸赞张工,”井春笑道,“何谈打趣?”
张若怜见着井春不像是开玩笑,还是没忍住脸上窃喜的表情,不觉扬起了侧脸,“我向来聪慧,只是井工没有发现罢了。”
得,早知道不夸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若怜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正经道:“井工,你也听到了,阿诺姑娘什么都不提,连个线索都没有,你这要从何查起呢?”
井春继续向前走着,漫不经心地回道:“扳指。”
“扳指?”
“嗯,那扳指是一件罕物,不是常人能买得起的,只要问问京城中玉石的老板,约莫能问出个下落来。”
“即是如此,为什么井工脸上还是一脸愁容?”
也许,井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自觉中所展现的愁态,如今经张若怜这么一说,一时间,胸口更觉得犹如压着一团棉花一样。
井春淡淡道:“我在想,这件案子就算查了个所以然,之后呢?倘若正如阿诺姑娘所言她没有家人,那魏阿诺又该何去何从呢?”
张若怜想了想,“京城那么大,总会有阿诺姑娘的容身之处……”
“那,自然是最好的……”
让井春为难的从来不是线索,而是如何妥善地安排好魏阿诺,
井春不能把魏阿诺往绝路上逼,就像当初的韩玉燕一样……
张若怜跟在后面,没有说上一句话,眼神中深思着什么,又一点一点地消散,似乎也察觉出这样的回答并没有作证。
井春望向了远方,一时间情绪在上头,她时常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案子中受伤害的永远是妇孺呢?
而井春是女子,又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未曾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井春的庆幸却是他者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