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顿时哗然起来,越来越多人开始拜下,除了赵王的党羽,也有不少见风使舵之人,也顺势拜下。
这满朝的文武,竟拜下了七八成。
一片黑压压的,全都是要惩治陈凯之的。
慕太后娥眉微皱着,现在她也没办法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狠狠地咬了咬牙,冷着脸道:“既如此,就请使臣们入殿!”
“宣……各国使臣入见……”
外头,宦官扯开了喉咙,高声的唱喏。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传递下去。
殿中,却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可怕,静得几乎都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每一个人都清楚,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头戏,该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了。
当然,准确而言,是陈凯之的死期到了。
在这里,谁不知道,这胡人是谁惹来的?是你陈凯之惹来的。
胡人南侵这么严重的事,你陈凯之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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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什么都没有做。
若是各国使节,以你陈凯之怠慢他们为理由,对大陈落井下石,你陈凯之就是千古罪人。
因为这个时候,大陈的社稷都可能无法保全,不知多少人想要将你千刀万剐,吃你的肉,扒你的皮呢!
因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有人或许对陈凯之生出同情,可同情又有什么用,这么一口大锅,有人愿意和陈凯之一起背吗。
更多的人,不过是看笑话的心态罢了,见你起高楼,就乐于见你楼塌了,见你风光得意,就乐于你失意。
这些日子以来,你陈凯之实是蹿得太快,站得越来越高,怎么就没有人羡慕嫉妒恨了?
慕太后此时满脸寒霜,整个人紧张得绷了起来,若不是一直隐于珠帘后面,只怕早就百官跟前泄露了她的心绪。
她什么都没有说,此时心里却不得不开始谋划着后路。若是这些罪名都成立,她将要怎么为陈凯之脱罪。
她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凤眸里微微泛起了泪光,这孩子,从小就吃亏,现在好不容易……
却又遭到众人的嫉妒。
慕太后的心里真是难受极了,隐隐的,那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然而她只能拼命忍着,努力地假装着没事的样子。
陈凯之却还算镇定,他显得很沉着,似乎没有被外界所干扰。
唯一令他郁闷的是……
自己怎么就跟师妹有一腿了,哪个孙子造的谣,又或者是,这臭不要脸的御史为了落井下石,无风起浪。
终于,使节们来了。
以衍圣公府的学候朱茂为首,其次是南越、南楚、西凉、蜀国以及北燕。
众人到了殿中,朝太后行了大礼。
“见过大陈皇帝陛下,见过娘娘。”
接着,便是沉默。
显然,慕太后依旧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来为陈凯之接下来的麻烦而解套。
可陈贽敬心里却是笑开了,他明白,陈凯之已经彻底完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心里此刻真是轻松而又自在。
各国的使节,他已暗中有过接触,他们早就心怀鬼胎,而赵王与他们暗地里也有过约定,所以今日,只要他们开了口,他不相信,陈凯之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起死回生。
他此时反而有些感慨,这陈凯之,越发的尾大难掉,还好今日可以一击必杀,否则将来还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啊。
陈贽敬这时一脸正色地道:“陛下和娘娘,听说各国对抗胡之事多有疑虑,敢问诸使,我大陈与诸国,历来友善,何以今日,胡人南侵,我等兄弟之邦,竟不能同心协力,莫非……有什么理由吗?”
他这一问,那礼部尚书夏炎此时心里也得意起来,捋须淡淡道:“你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的心里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同情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圈套。
可偏偏这又是一柄足以将人碎尸万段的利刃。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只需这些使臣们说一些话,即便再有人如何包庇陈凯之,也是无用了。
于是……沉默。
沉默之后,这衍圣公府的学候朱茂终于徐徐道:“臣来此,就是想说心里话。”
陈贽敬已是喜上眉梢,他眸光闪过期待,随即眼角余光,不禁瞥向陈凯之,却见陈凯之脸色冷静。
陈贽敬反而有些失望,他现在很想欣赏一下,陈凯之恐惧的样子,不过……无妨,很快,他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了。
“不错,请朱学候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