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骑着马,带人直接抵达了琪国公府。
这琪国公府内外都是哀乐阵阵,因为国公还未下葬,前来凭吊的人又多,即便现在是上午,门前几乎也已停满了轿子,陈凯之下马,门前早有人上前:“不知是谁。”
陈凯之淡淡开口说道:“陈凯之。”
听到陈凯之三个字,这门丁忙道:“护国公,请吧。”
接着给陈凯之发了素缟,陈凯之将其系在腰间,身后的力士要进去,却被人拦住,陈凯之道:“让他们一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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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得罪陈凯之,却朝身边人嘀咕几下,似乎是预备进去通报了。
陈凯之带着人匆匆进府,穿过了仪门,这一路,有不少前来凭吊的亲朋好友,宗室来了不少,等陈凯之至了灵堂,便见这灵堂前,琪国公的独子陈煌和几个女眷便跪在此,陈贽敬居然也在,腰间系着素缟,露出沉痛之色,低声和宗令府的陈武说着什么。
太皇太后让人来凭吊,这宗室几乎该来的都来了,这琪国公在宗族中地位不低,虽不是皇室的近亲,生前却也颇得人心,因此陈贽敬趁此机会,也想表现一些,至少从锦衣卫得来的消息来看,陈贽敬在这里,已经连续呆了四天,帮着忙前忙后。而他一来,许多宗室哪里还闲着,纷纷都来帮忙,使这琪国公府格外的热闹。
陈贽敬见了陈凯之,却也没有恼火的样子,而是上前,徐徐开口说道:“护国公,你可来迟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说,看似是调侃,实则却是指责陈凯之对琪国公很是不敬。
这琪国公可殁了好几天了,你陈凯之才来,真是不像话呀。
当然,这是他话外的意思,明白人自然都听的懂。
其他几个在灵堂的宗室,则冷冷看着陈凯之,完全对陈凯之露出不友好的神色。
那跪在地上的世子陈煌只匆匆看了陈凯之一眼,便立即垂下头去,不予理会的样子。
有仆役给陈凯之点了一炷香,陈凯之则捏着香上前,到了灵位前,瞩目着这烫金的灵位,上头却是濮阳郡王之位的大字。
陈凯之心里立即明白,琪国公在死后,朝廷格外开恩,对他进行了追封。
从一个国公,直接升格成了郡王,这等加封,其实对于琪国公本身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正人都死了,是国公还是郡王,至多也就是葬礼和墓穴的规格有些不同而已。
不过……这对他的子孙,却有极大的帮助。
大陈的宗室爵位是会递减的,譬如琪国公,虽是国公,可一旦故去,其子承袭的便是镇国将军的爵位了,而如今追封之后,成了郡王,那么按照礼制,他的儿子依旧还可以承袭国公之位。
太祖高皇帝在时,为了防止宗室日益增多,国家无法负担,这才不得不设计了这一套爵位递减的制度,可与此同时,任何制度,就总有空子可钻,譬如这追封制度,往往是一些较为重要的皇亲,会得到朝廷的格外垂青,最终这爵位,便可一代代传下来。
由此可见,这琪国公生前,倒是颇有人脉,否则,一般朝廷是不会恩准的。
陈凯之上了香,身边有仆役高呼:“礼成。”
陈凯之则到了一旁的家眷旁,朝着跪在这里的老妇人和其子陈煌道:“请节哀。”
这老妇人便是国公夫人,而今算起来,乃是郡王妃,她似乎看出了点儿名堂,于是先看看赵王,再冷漠的看了陈凯之一眼,很是冷漠的道:“多谢。”
陈凯之又朝陈煌点头,陈煌索性垂头,并不肯答谢。
陈凯之便笑了笑,很不以为意的样子,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一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贽敬却是看着陈凯之,嘴角轻轻一挑,不由开口说道;“陈凯之,这里有宗族中的长辈们来料理,你公务繁忙,忙你自己的去吧。”
这意思是,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走。
逐客令啊这是。
明显的不想他在这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