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梁思砚。
他一回小旅馆就被催着交房费,钱包在房间里,他甩下句:“等我上去拿钱。”
前台看他那样,背后嘟囔一句:“穿着一身名牌,还不是来我这地方住宿。装什么装,拽得二五八万的。”
结果梁思砚没找到自己的钱包,原本放在房间的钱包没了。
“报警!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钱包!”
老板根本不信他的话:“房门都好好锁着,怎么可能进得去小偷?”
看他眼神明摆在说“你该不会是没钱了找借口吧”。
梁思砚气了一晚上,看了老板的眼神差点跟他干起来,被别人拦住后狠狠呸了一声:“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地方?”
老板:“也不知道是真不稀罕还是没钱住给自己找借口。你这样的房客我见多了,赶紧走,走走走。”
“不用你赶!”梁思砚挣脱拉住他的人,“放手!”
他大步往旅馆外走去。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旅馆老板在跟房客抱怨:“这人就是没钱打肿脸充胖子,还什么钱包在房间里没了,开玩笑,我这里的安保措施这么好,一个房间一张卡,怎么可能丢?看他穿一身名牌以为是个有钱人,现在,啧啧,说不好是做什么职业的……”
梁思砚气得脑仁抽疼,狠狠锤了下树干,三秒后一脸扭曲地捂住手。
“妈的。”他低低骂了句。
自己一遇上沈舟然就没好事。
但他现在是真的身分文了。
那个钱包里的钱也不多,顶多再撑一晚的住宿费和饭钱,第二天还是没钱。
梁思砚坐在马路牙子上,抹了把脸,最终打通了一个自己根本不想打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轻佻的男声。
“我,梁思砚,”梁思砚简短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下,“你那边是不是还有房子?借住一晚。”
男人听了他的遭遇后,声音带上了笑,几分放荡几分戏谑,满满看好戏的意味:“梁少也太可怜了,被逼成了丧家犬,只能沦落街头。”
梁思砚呵呵:“你最好谢谢我,当初要不是我接了电话,现在被你那个竹马逼着流浪的还指不定是谁。你要是被赶出来了,还能回得去?”
几个呼吸后,那头一声轻笑:“房子啊,我是有好几栋,就以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价格的五倍出售给梁少借住一晚好了,记得收拾干净。钱款等你征得原谅,银行卡解冻后再给也不迟。”
梁思砚一边骂他耻,一边问他房子在哪。
“我劝你最好还是按照伯父说的来做,他的脾气你也清楚。”
“让我去伺候他求他原谅,门都没有!”
对方轻嗤:“你以为真是去当护工?沈舟然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见你,你说两句好话,他不就眼巴巴缠上来,什么都听你的?”
好似在他眼中,沈舟然就是个物件,是条狗,连人都算不上。
梁思砚听后,由衷感叹:“季淮,你真特么不是人。”
季淮也并不动怒:“彼此彼此。”
挂断电话后,一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拉长语调撒娇:“谁啊,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你那个缠人的小竹马?”
“不是。”季淮吐了口烟,没有解释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甩了他呀,每次看到他缠着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烦,有些人真是蠢不自知,连自己只是个替身都不……”女人的话渐渐隐没在季淮冰冷的目光中。
那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暗光流转,有力大手掐住女人下巴,轻蔑勾唇:“甩了他,要你?”
他轻声感叹:“你连他的利用价值都比不上,这么有脑子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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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然睡着后不知道沈骆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再次睁开眼,病房里就多了两个人。
一个坐在东北角他身边的陪护床上,另一个则在最远的对角线西南角打游戏,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身体一僵,戳着屏幕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戳烂手机。
“孙叔。”沈舟然不理他,转头看向陪护床上的管家,轻声喊他名字。
孙叔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一头黑发里馋了白丝。他乍听到这个礼貌的称呼,愣了下。
之前大少爷回家后对他说小少爷变了很多,他还不信,此时却不得不信。
“诶,诶,”他试探着应了两声,听沈舟然声音沙哑,给他递了杯水,“喝点润润嗓子,小心烫。”
孙叔是之前照顾沈舟然照顾出条件反射了,他入口的食物必须温度正好,不热不烫,不然都会引起不适。成年后虽然好多了,但还是精心养着。
沈舟然应下,坐起身捧着水杯一点点喝尽,柔软的黑发顺着他的动作从耳后滑落,遮挡住侧脸。
他能感受到孙叔看他的眼神带着打量,安静坐着任凭他看。
房间里的第三个人被视了,烦躁的“啧”了声:“他又不是豌豆公主,喝个水还能给他烫死了。”
孙叔闻言不悦:“梁少爷,别造口业。”
孙叔年纪大,梁思砚不跟他吵,抱胸看沈舟然喝水,喊他:“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