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愁眉苦脸的。”路过的杜启白正扶着脸上的黄瓜片,免得掉下来。
纪岩说:“沈舟然要来。”
“什么?”杜启白的声音立马拉高一个八度,脸上欲掉不掉的黄瓜片纷纷落地,他接都接不过来,慌张得像杂技小丑,“你说他要来??”
躺在床上补觉的李不群默默坐起身,摘了耳机看他。
杜启白嘿嘿歉意一笑,连忙对纪岩说:“你认真的啊?他真的要来?不是吧,这个煞神报道第一天就来宿舍,不会是要住宿吧?”
“不可能。”李不群说。
杜启白脑袋凑过去,双手合十:“大神,快说说怎么个不可能法。他可千万别来,不然这个宿舍我真的住不下去。救命啊,就他那种性格到底谁受得了。”
“他又不是没钱,去学校附近租房子就好了,不可能挤一个四人间。”李不群说完又躺下了。
杜启白听后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但是,他说自己马上就要到了,”纪岩指指沈舟然书桌上堆成小山似的杜启白的东西,“你是不是得收拾一下?”
“救命!”杜启白惨叫一声,认命地开始收拾。
当沈舟然推开门时,就看杜启白热火朝天拉着纪岩干活。
“啊、你、你这么早就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启白抱着一摞书正在转移阵地,一回头就跟沈舟然的视线对上。
沈舟然看看自己书桌上的东西,又看看杜启白。
杜启白赶紧滑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刚回来太乱了,就像借用一下你的书桌,没想到你要回来住......我马上收拾出来!”
沈舟然摇头:“没事,你先放吧。”
因为现在网上自己的讨论度很高,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带着帽子口罩来的。本来想摘下口罩,但看杜启白把书一放,光下灰尘扬起,他又默默把摘了一半的口罩带上。
纪岩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很细心,看到了沈舟然的动作,挠挠后脑勺:“那个、我们正要打扫呢。”说着踹了李不群的床一脚。
李不群默默起身,对沈舟然略一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沈舟然也对他点点头,“嗯”了声算回纪岩。
他这样的反应让纪岩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目光移来移去,看到了自己书上的课本,赶紧喊沈舟然:“哦对了,虽然你说要自己来拿课本,但我们已经帮你把课本都领回来了。喏,这是你的。”
“谢谢。”沈舟然接过来,放到了书桌空闲的角落。
杜启白看了,抓紧手上的搬运工作。
几人间又陷入沉默。纪岩这次挠了好几次头发,但都想不出什么新话题来了。
沈舟然坐在椅子上,其实也有些尴尬。
他的室友人都不,之前关系只维持在点头之交也会帮他很多忙。有时生病不能来上课,他们还会专门去他的班群里问,借了笔记给他看。
沈舟然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送些礼物,比如最新套的刻刀,演唱会的门票,带有签名的篮球。
但奈何,过去的两年里他们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甚至还结了怨。
他坐在那想了想,给沈骆洲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一会打车回去,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杜启白拼命冲上铺的李不群使眼色,让他看看沈舟然要干嘛。
李不群看了半天:“你抛什么媚眼?”
杜启白:“......滚!”
他咬牙。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懂自己了吗?
门开了,沈舟然拿着扫帚,戴着手套出来,开始打扫卫生。不止扫他那边,看那架势是要把整个寝室都打扫一遍。
杜启白捅捅李不群,又捅捅纪岩,做口型: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纪岩摇头,走上前去:“我来帮你吧,正好我们一会也要打扫。”
杜启白这才想起来,沈舟然好像是有点洁癖的,不是多严重,但绝对忍不住此时混乱的寝室。他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拿着拖把去外面的洗手池涮。
李不群也下来了,正在用抹布擦玻璃。
几人热火朝天干了一上午,把整个寝室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光可鉴人。
杜启白擦了把脸上的汗,衣服早就湿透了:“大岩,快把空调打开,我快热死了。”
说完才注意到,他们之间最怕热的纪岩就穿了一件背心,但沈舟然竟然外面还套了件白色薄外套,脸上的口罩至今都没摘下来。
“你不热吗?”他问。
沈舟然身上也微微出汗了,他摇摇头,从自己的书桌里翻了翻,翻出一瓶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对着空气喷了喷,这才摘下口罩:“还好,我体寒。”
杜启白看他真的不怎么出汗,非常羡慕:“你这体质,夏天抱着是不是跟抱了个冰块一样?”
沈舟然一愣,不知道怎么回。杜启白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辅导班发的扇子,揪着领口扇风,见沈舟然看自己,也顺手帮他扇了扇:“给冰块降降温。”
说完自己就笑了。
李不群和纪岩听了也笑,就属纪岩的笑声最响亮,像鹅叫。
沈舟然也跟着勾了勾唇,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