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洲从文件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挑了下眉。
有些不明白沈舟然为什么盯着自己,盯着盯着露出又羞又气的表情,丹凤眼盈着燥出来的水意。
“……没事,”沈舟然抿住唇,想了想,还是问了那个困扰自己很多天的问题,“郁言璟……”
刚说完这个名字,沈骆洲周身空气瞬间逼至零下。
“干什么?”他淡声问。
又是这样。
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天刚起头就问不下去的原因。
“你先别生气,我绝对没有替他开罪或者关心他的意思。”沈舟然连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像郁言璟这种人适合配一个来镇住他,自己不知道秦学长是不是,但他绝对是个正常人,完全理解不了。
“我很想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及,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模样的。
沈舟然发现自己对梁思砚,对郁言璟他们了解的太片面了。人很复杂,人性更是。不是通过中贴标签行为就能完满塑造出来。
而且……
他想到自己在跟郁言璟对峙时电光火石闪过的想法。
让他对脑海中所谓的原著剧情有了质疑。
或许能从郁言璟那里寻到突破口?
沈骆洲说:“他在看守所。”
“非法□□,要在里面待几日。”
“然后呢?”
“然后转移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像这种具有攻击性的病人,会被严加看管。
很合理的惩罚,沈舟然没有任何异议,那是郁言璟该承担的。
沈骆洲说:“如果你想见他,要在他转移之前。”
因为进了医院会发生的事,他不想让小乖看到。
沈舟然问:“我可以见吗?”
他很想从郁言璟那里窥探到问题的答案,却更想把哥哥的情绪放在第一位。
如果哥哥不愿意,那就不去,他另想办法。
沈骆洲沉默几秒:“可以,我来安排。”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去:“好了,别想了,先上药。”
沈舟然乖乖解开衣领,冰凉的膏体混着草药香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过敏真的是太冤了,他一回想都觉得自己倒霉,偏偏那时候手就抓住了手术床的合金,全身都起了红斑,一块一块,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脖子上更严重,搞不好醒来之前还是躺在合金上的。
膏体有些凉,冰得他往后缩,又被捏着后颈轻柔地拉回来。
“别动,”沈骆洲掀了掀眼皮看他,又问,“不舒服?”
“凉,而且有些痒。”沈舟然说自己的感受。
头顶上没人说话,他想抬头看一眼,却听到沈骆洲很轻地叹气声。
重重砸进他心里。
沈舟然瞬间慌了。
“不、不痒的,我真没事了,哥你别乱想。”
他去扯沈骆洲的衣服,拽了拽。他能感觉到,大哥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
但沈骆洲从不说,面对他时永远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破绽。
沈舟然抬头想去看他的表情,却被沈骆洲微微压住脑袋,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小乖,见完郁言璟,不,过完你的19岁生日,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可以吗?
沈骆洲很少会问他好不好,可不可以,行不行。
他会自然地帮沈舟然安排好一切。
但他现在在问,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骆洲还在说,语速很慢,好像每一句话都在斟酌,沈舟然只能猜测他说话时的表情:“小乖将来想干什么呢?当一名歌手?设计师?还是别的事业?”
“等你生日之后,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