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气冲冲的,嘴里别有深意地念叨着:“你扔一件试试。”
他便天真以为,这会是哄好她的前兆。
当时当刻并没多想,把自己精心打扮好待在新房里。昨夜她是等待夫君归来的新娘子,今夜角色互换,他成了期盼“女夫君”前来宠爱的小娇郎。
屋里摆着一面立镜,镜身比清晰地照出他的身影。
夜里起了凉风,他不禁打着寒颤。穿着薄衣,不知等了多久,就是不见凝珑来。
倒是也不便喊婢子来问问情况,只能咬紧牙关继续等。
他见桌上放着一盅冒着热气的茶水,不曾细想,便将茶水一饮而尽。说这茶水是暖身神药也不为过,甫一落肚,全身便立即沸腾起来。
沸腾着沸腾着,程延就品着一丝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单纯发热的沸腾感。
他想冲出去求救,可先前费劲好大力气才把手脚捆住。没办法,只能忍受着异样煎熬,祈盼她能早些出现。
等啊等,等到意识模糊,人蜷缩侧躺在地,终于把凝珑给盼来了。
凝珑勾起一抹坏笑:“说几句好话你就放松警惕啦?外面把你奉为神明的百姓会知道你在我面前是这种模样吗?你不是有狼尾巴吗,怎么不翘起来摇一摇啊?是做不到嘛,哎呀,堂堂世子爷居然那么弱。”
越是阴阳怪气,凝珑心里越是舒服得很。
她心想,本来想装一装,但既然你说不用装,那就真不装了。
她拿着一个小方口拍子:“希望你言行如一啊。”
作者有话说:
下更晚9点。争取11月前把正文写完。
第44章从未
◎偏要让她为他破例。◎
这一夜她找到了久违的掌控感。
一场调教做下来酣畅淋漓,舒服得几乎魂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程延把湿漉漉的狼尾巴卸下来,扔到盆里清洗。尾巴毛被洇得黏在了一起,拿刷子梳毛时,眼前不停闪过凝珑红彤彤的脸蛋。
虽她给他下了药,但他也乐于享受,所以根本就不怨。
相识相偎这么久了,凝珑应该有对他动真情吧?
程延清理好屋里的狼藉,又把阖紧的支摘窗开了条小缝,好让屋里的霪气能跑出去。
与卧寝仅一墙之隔的浴屋里,凝珑正在沐浴更衣。
程延换了床新褥子,把自己卷在被褥里,期待凝珑回来。
他捞过她先前穿得水红短褙子,仔细嗅了嗅。
凝珑的性情就像这件不合她身的褙子,看上去别别扭扭。他若开口问她是否动情,她要不做戏回道当然喜欢世子,最喜欢世子;要不顾左而言他,从不正面回应。
明明窝在同一片帷幔内,可他看她,总是雾里观花。
明明他阅人数,好人奸人什么人都见过识过,就连一向严厉苛刻的父亲都夸他眼光独到,一下就能分析出各种人的心思。
可他独独掌握不了凝珑的心思,只能不断试探不断观察。
今晚观察的结论是:她或许有点爱他。
他辛勤耕耘,是世间唯一能让她这么酣畅淋漓的男人。她用她那具柔软的身与明亮的眼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你先前的欺骗啦,往后我们俩白头偕老。
但这个结论很快就被打破。
浴屋那头传来一些动静,程延唯恐出差,贴在墙边听了会儿。
雾气氤氲,美人娇艳的芙蓉面映在晃动的水波间,玉臂捧着玫瑰花瓣,抬起又落下。
今夜,美人的皮肤在白皙中添了几分梅红,星星点点地零散落着,更惹人怜惜。
云秀不得不承认,尝过欢爱的凝珑比还是小姑娘家的凝珑更美得摄人心魂。
如今凝珑是一颗甜腻的水蜜桃,就算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你一眼,你也会为之倾倒。
如今这份美的震慑对象不分男女,云秀拿玉瓢给她的肩膀浇水,差点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主子。
明明氛围这般暧昧,凝珑的声线也该分外甜才对,可是并没有。
她开起口,声音冷冷清清的,浑似丧偶失意的小寡妇。
她的声音有些缥缈:“云秀,我想等回门后就不跟他待在一起了。”
云秀很诧异:“姑娘这是何意?你难道对世子爷没一丝感情?”
浴屋里只有她和云秀,凝珑索性把话敞开了聊。
“自然没有。刚才那场调教里,我抚着他的背,望着他的脸。他依旧是冠怀生,甚至一直是冠怀生。但,他不是最初令我动了恻隐之心的冠怀生。我必须承认,从前的冠怀生早已死在了凝府被抄那一日。”
“我试图劝慰自己,不要再揪着过去的欺骗不放。但根本不行。这是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法除掉。出狱后刚到宁园那几日,我把对冠怀生的留恋转移到程延身上。毕竟嫁给世子是我的追求,我必须给自己洗脑,我爱他,我在意他,这样才能把戏演到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