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言顶着头亮眼的黄发,走路潇洒带风,原本嘴角带着笑,突然整张脸拉下来。
几位同行的年轻男子循着他视线一望,纷纷露出或诧异或复杂的神色,虽没像蒋浩言脸色变得那么夸张,但气氛已有微妙的不同。
简晚头皮一紧,佯装事别开头。
她知道她被发现了。
蒋浩言一行人还在朝他们方向走来,偏还不紧不慢的,简晚几乎感觉头顶要被盯穿。
更不巧的是,他们订的卡座就在他们隔壁。
简晚如坐针毡,瞬间就起了逃走的心思,但她知道不能,蒋浩言一直想替沉渊出口恶气,如果她轻松地跑了,指不定刺激他干出什么大事。今天现场很多宋尧的朋友,她可不希望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到丈夫耳朵里。
但就怕沉渊也在。
简晚已心去听身边人在谈什么,所有感官集中在隔壁,脑子也在高速运转对策。
蒋浩言他们跟没看到她似的,施施然入了座。
酒和食物还没上桌,女生们就迫不及待地问,“蒋爷,今天沉渊会不会到?”
有人难过地抱怨,“这些年十来次的聚会他就到过一次,还是在韩晟结婚的时候,他是不是不想见我们这些老同学呀。”
“我妈和我叔都特喜欢他,我笔和小本本都备好了,就等着他人到位呢!”
一位气质活似神仙的男人温和地打圆场,“说哪里的话,老沉要是不想见大家,哪会每次聚会都备了小礼物,还不是他太忙了,他想来公司也不让他来。”
简晚认得他,周和彬,也是跟沉渊从上小学起就要好的兄弟。
据说是一位钢琴家,性格明显没有蒋浩言锋利。
这不,周和彬正跟几个兄弟帮忙分发沉渊的礼物,蒋浩言翘着二郎腿冷不丁来了句,“老沉本来可以来的,但因为某个特别没良心的东西差点没把他害死。”
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捅他,“你少说几句。”
蒋浩言瞪大眼,“我有说吗!”
他嚷得很大声,简晚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她听,低头抿着果酒装聋作哑。
蒋浩言在气头上说话肯定有夸张成分,否则也不会有心思出来聚会,但她除了庆幸他没来,还是没出息地担心沉渊是不是还没退烧。
他脑子已经不大好使了,可别越烧越迷糊。
现场除了简晚和沉渊的兄弟们都听不懂蒋浩言在说什么——当初简晚和沉渊的恋情并未公开,只有身边要好的朋友知晓。于是立刻有女生问沉渊怎么了,周和彬使眼色让蒋浩言闭嘴,继续圆场。
“他是说老沉以前饲养的流浪猫跟人跑了。跑了就算了,离开前还伤了老沉。”
“妈耶,果然好没良心!”
一群人热热闹闹愤愤不平替沉渊抨击那猫,简晚听得胸口越来越闷,想去洗手间透气。
这一刚站起来,背对她的蒋浩言跟装了雷达似的,声音就飘来了,“嗬,瞧瞧我们遇到了谁?这不是简大小姐嘛!稀客稀客,那时你一声不响跑去国留学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国的空气就是与众不同,七年就把简大小姐滋润得更加国色天香,怎么不干脆在国定居?我看那儿挺适合你的。”
适合这位利己精致的姿本主义者。
来者不善,简晚微微一笑,“过奖了。外面的风景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