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在这片夜里仿佛更加馥郁。
简晚这才知道沈渊不仅读书厉害,艺术细胞也很强,他唱出第一句歌词就让她起了一身鸡皮。
这样持续半个多月,她总是送他果汁,他回馈她润喉糖。
他越唱越好,对比之下她反倒有些虚。
但每次她一虚,他的声音就好像在追随她托起她一样,变得轻软如风。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从她歌声就听出她情绪变化。
简晚略有犹豫,还是说了,“这歌其实是为校庆晚会上的话剧准备的,我听说我妈也要参加校庆,我怕她听出我的声音……”
母亲一直反对她唱歌,说那是戏子,张嘴就没了气质。
简晚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比较皮,好像没心没肺,但其实一直被母亲否定的东西,她就会特别没有信心。
“那你想放弃?”
“当然不想!”
一激动原本的嗓音就冒出来了,她立马捂住嘴。
少年轻轻低笑,“那就继续唱。唱歌本身没,只是不符合你母亲个人期待,我们生来做的也并非件件都能合人期待,人的主观思维让世界充满碰撞和
矛盾,如果事事在意他人目光,那是被操控的玩偶,而非人了。”
简晚眨巴了下眼睛,“道理我懂,但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
他果然又笑了,听得她面红耳热,怦然心动。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母亲真认出你的歌声,你已经达成目标,就算事后被责备也了遗憾。甚至你可以大胆点,再往前迈一步,让更多人听到你的
声音。”
她瘪瘪嘴,“你是不知道我妈那脾气。”
“打个赌如何?如果我能让你往前迈一步,你要答应我,往后都试着大胆往前迈一步。”
“这不是脑筋急转弯吧?”
他笑出声,“不是。”
“那好,如果你输了,你就……就……惩罚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好。”
简晚觉得他输定了。
答得这么爽快,她可绝对不会往前迈一步——在话剧上抛头露面的。哼。
在校庆日的前三天,他们如往常彼此各靠一端的墙。
墙里墙外,他突然跟她道别。
“这几天比较忙,晚上没空来这边了,综合楼的内部改造也快完成,不会有什么人来,你可以放心练。”
简晚心里猛地一沉,这才意识到等校庆结束,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聚在一起了。
晚风徐徐地吹,送来秋天的凉意。
桂花的花期已过,风里早没有当初沁人的花香。
“喔。”
她低落地磨着衣角,心中难掩不舍。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果然她还是最讨厌离别了。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反正很快都不见了,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她不开心地鼓了鼓腮帮,不禁使小性子。
少年佯装委屈地叹气,“网聊起码还知道对方昵称,你也知道我是谁,我却连你一个称呼都不知道,太可怜了。”
怎么感觉好像她把他欺负死似的。
“容容。”
“容容?”
两个简单的字符从他嘴里轻缓念出,带着男生别样的低沉,居然好听到又激起她一身鸡皮。
简晚搓了搓自己双肩,小声嘟囔,“这可是我小名,你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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