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晚心里又甜又酸,老实打字告诉他自己在宋宅这儿陪长辈,今晚不回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睡着,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没再收到回复。
这变相提醒了简晚,她现在还是宋尧的妻子,戴着宋尧的戒指,跟宋尧共处一室,睡在宋家的床上,她如若不遏制事态发展的苗头,沈渊和她就真的再可能。
简晚酝酿了下情绪,在宋尧洗完澡出来第一句话立刻杀出。
“对不起。”
宋尧正擦拭头发,闻言目光在她身上轻飘飘一扫,把吹风机塞她手里,背对她坐在床边。
这是用吹头堵她的话?
简晚接通电源,与吹风机噪音一起不屈不挠,“宋尧……”
宋尧拦腰把她掳到他腿上,热乎乎的风口喷得她两眼昏花,只听他低沉地道,“道歉,我接受。离婚,免谈。”
大概是吹风机过热,她的脸好像被烧着了。
简晚挣扎扭动,“等一下,你头发还没干。”坐在他怀里算什么事儿啊。
“就这么吹,锻炼身体。”
去他的锻炼身体。
简晚高举吹风筒故意怼他脸,他不得不闭眼,眼皮孩子气地皱着,湿润的睫毛风干颤动,短发飞扬,彼此近得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意外软化男人平日里威压十足的气质,有几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味道。
吹风机好像更加烫手,简晚压着紊乱的呼吸关掉扔一边。
是人的通病吗?自从问清他的心意她对他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会不由自主关注他的细节举止,容易害臊,心理上也会过度解读放大。
“宋尧,我要道歉的内容跟今天的事关。”
不能再这样下去,该把事情讲明白了。
宋尧掀开眼,眉头微挑,一副洗耳恭听的泰然神情。
简晚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把自己苦苦隐瞒的不孕之症以及跟宋母签订的生子协议全部坦白,为增加说服力,她把历年病历和生子协议的存放位置都招了。
沈渊对她的喜欢和宋尧对她的喜欢,在简晚眼里完全是不一样的色彩。年少时期的感情真挚纯粹,像夏天清爽甜美的草莓,而成年人的情感世界更像一片海,海面看似宜人美好,底下暗潮汹涌,复杂多变,掺夹现实的利益得失。
她法生育,宋家不能后,基于现实,宋尧放弃她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讽刺地想,曾经见不得光的病到如今竟成为她手中一张牌,果真世事难料。
简晚像个犯人自首完,好奇地抬头观察他表情。
也没指望他此刻此景就跟她离婚,危机的种子埋下去总要时间发芽,但他的反应跟她想象中不大一样,原以为他就算不诘问她,也会面瘫沉默,毕竟他一向话少,喜怒不形于色。
没想到她脑袋被大掌一压,卷入更深而炙热的怀抱,耳朵紧贴他胸膛,是他低沉微哑的嗓音,“对不起。”
宋尧难以解释自己眼下的心情,手烙在她纤弱的背脊,指关节用力到突起,是他误会了,原来妻子不是不愿给他生子,也不是对他全然心。
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躁闷烟消云散,被另一个自己折腾坏婚姻的心情也抛诸脑后,宋尧用掌心支撑她后脑勺,大口含住暌违已久的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