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樊坐在郑容和的自行车后座上,看到从县城回村里的路上,建筑越来越稀疏,农田满眼绿色。
谁也不知道,明年之后的三年就要遭遇罕见的大灾荒。
她记得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没幸免,到时会有很多山东、河北等地的农民逃荒到东北,而且东北地区也是灾区,只是跟重灾区相比,相对来说好一些。
她爷爷一家就是从辽省逃荒到黑省的,正式工作都不要了,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起,只能来更北边来找口饭吃。
自己虽然知道这个结果,可具体的情况还是不知道,只是在老妈的回忆中了解只言片语。
天灾面前,樊樊也没有办法,只希望郑容和的驻地海产品丰富一些,好能多晒些海鲜,到时寄回来,帮帮村里人,特别是婆家和李婶家,至于其它人,只能说尽力。
为什么自己穿来没有带金手指呢?别人不是带着仓库就是超市的,就她自己一人来了,她都要想饭辙。
愁了一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谁让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呢。
郑容和看樊樊出了县城就没出声,还特意关心了一下,樊樊现在情绪不太高,这事告诉他也没用,只是搪塞过去。
婚礼再是简约,要办的事也不少,别的东西可以因为不太在婆家常住,可以折成钱,至少要置办一套被褥吧。
现做来不及,在村里备嫁的人家买了一套,人家的婚期比他们靠后。
郑家还要打扫房子,贴喜字,准备酒席,一桩桩一件件,三天时间只能办的凑合。
其实樊樊不太想办酒席,她觉得很没意思,要致词,又要敬酒,还要应付亲戚们,真的让社恐的她觉得压力山大,只可惜这个时代不能旅行结婚。
这些程序都是当地的习俗,她也不能太突出。就算有想法也会被双方老人打消掉的,年轻人在这件事上哪有什么人权啊。
婚礼当天,李婶提前一天就睡在樊樊家,晚上给她科普了一些圆房的知识,樊樊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李婶不知道呀。
樊樊听了一会,觉得李婶说的太含糊了,要真是小姑娘的话,可能听的云山雾罩,樊樊为了让李婶安心,也不好打断。
幸好李婶自己也没说太久,最后总结了一句,到时你就老实听话就行,郑容和肯定知道的。樊樊连连嗯嗯嗯,一直在忍笑,实在不敢说话,怕李婶听出来。
谁知道婚前恐惧症发作,樊樊睡的有点晚,感觉刚睡着,就被李婶叫起来了,眼睛都没睁开。
李婶家的大儿媳也过来帮忙,婆媳俩一起给樊樊当娘家人。
一顿梳洗打扮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樊樊有点恍惚,今天的自己确实跟平时不一样,脸上打着腮红,梳着盘发,头上扎着红头绳,再加上红衣服,整个一个行走的红包。
李婶还夸樊樊,比其他新娘子好看多了。没等樊樊再胡思乱想,门外的鞭炮响起来,吉时到了。
李婶连忙给她嘴里塞了小窝窝头,又往她兜里放了一个糖块,让樊樊饿了随时可以含着,现在是没时间吃饭了,也不敢给她喝水,只是抿了一小口。
李大哥和李二哥作为娘家人,就是意思意思拦了一下郑容和,就放他进了里屋。
新郎和新娘互望了一眼,都有点被对方惊艳到,可惜被李婶的安排任务的声音打断。
像藏鞋,端盆之类的习俗就精简掉了,李婶指挥着郑容和背起樊樊,绕着村里走一圈再回来婆家。看热闹的村民跟了一路,小孩们又叫又闹,只要有喜事都少不了他们。
樊樊提前跟郑容和说过,她非常不喜欢闹洞房这个环节,所以郑容和就做主直接去掉。把要看新娘的众人赶到酒席上,把门一关,就得席上敬酒。
樊樊自己在新房待着,郑大娘郑大嫂要招呼亲戚,就派明明给樊樊送点吃的,让他在屋里陪着三婶。
等只有樊樊和明明在新房的时候,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樊樊真怕有些人听不懂人话,说什么婚礼上没大小,非要闹洞房不可,一帮人让着新郎新娘做各种逗人笑的活动,上辈子她参加别人的婚礼就见过这种人,大喜的日子还不能发火,非常的让人讨厌。
还好郑容和把脸一拉,一副恶人相,别人也不太敢过分。外面吃饭的人闹闹哄哄,房里的明明也有点想出去,樊樊跟小孩子也没什么话题,就放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