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樊想列个大纲,屋里太黑不方便,摸到床头,找到枕头底下的手电筒打开。借着这束光从抽屉里翻出纸笔,趴到床上奋笔疾书,得趁着思路泉涌的时候多写点。
投入之后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樊樊听到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才停笔。一看表,下午四点多了,她中午饭忘了吃,怪不得肚子要造反。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多做点饭,也许郑容和晚上回来呢。
可等饭都上桌了,他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吃没吃上饭,肯定在干重体力的活,要是吃不饱怎么办?
樊樊闲下来了,就一顿胡思乱想,拿着手电筒到大门外看看,别人家也有人在观望,应该是没回来人。
不一会,隔壁的孟家门前,张秀娟搀扶着孟大娘也出来了,雨还没下来,顶着大风站都站不稳。
樊樊打了个招呼,孟大娘还关心的问她一个人害不害怕,要不要到她家做伴。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的歇斯底里。樊樊赶紧感谢回绝,说自己一个人没事,就不麻烦她们了。
路的另一头,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过来,边走边喊,“家属同志们,不要出来等了,这几天军人同志们都不能回家,等台风天过去,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赶紧回家,一会要下大雨了。”
樊樊有点失望,当兵的真苦,哪有危险哪里就需要他们上去,他们的家人也是要承受着压力,这可能就是中国军人受人尊重的原因吧。
跟孟家婆媳道别,刚锁好大门,天上就掉雨点,樊樊两手放到头上,顾头不顾腚的跑回屋里,短短的一段距离,身上衣服还是湿透了。
打了一个喷嚏,樊樊吓得赶紧把手电筒放到床上,脱掉湿衣服换上干衣服,打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个头在外面。
等身体暖和过来,樊樊想起来晚饭还没吃,真是个烂记性。又把温温的晚饭吃了一些,她做的太多了,剩了不少,明天热热再吃吧。这气温下降了些,应该不会坏的。
洗漱完了,由于下午用脑过度,又刚吃饱饭,樊樊是真挺不住了,插上插销,上床睡觉,也没心思担心郑容和了。
接下来的两天,大雨倾盆,狂风吹出的声音鬼哭狼嚎的,总感觉像世界末日来了。
樊樊连排泄都是用屋里的便盆,吃饭都没有食欲。她感受到自己之前想象的军属生活太天真了,幸好自己没来得及种菜养花的,要不然来一场台风,什么都泡汤了。
她看到过会过日子的军嫂,在自家院子种满了粮食和菜,只留了窄窄的一条小路通过,这回的损失应该不小。
第三天,樊樊醒的时候,外面的风雨声好像没有了,还有小鸟清脆的叫声,天终于晴了吗。
她披着外衣,趿拉着脱鞋,头都没梳摸索着就打开外屋屋门。
入目晴空万里,一丝云彩都没有,视线往下一看,满眼狼藉,砖铺的小路上污泥横流,两边的菜园被雨冲的一条条的。
幸好大门还在,往屋顶瞅瞅,茅草吹跑了不少,弄得屋顶像秃头的人似的。啊,不对,屋顶漏了,里屋能好吗,慌里慌张的跑回屋里,打开手电筒,厨房里屋看看。
刚才樊樊跑得太急,没注意到,厨房的灶台上面还在滴滴答答朝锅里漏水呢。昨晚她刷好锅就盖上盖子防止落灰,这回好了,水滴到锅盖上顺着边缘躺到了灶台上,又流到地上。
里屋放脏衣服的篓子那里水都溢出来了,不用想衣服肯定都吸满了水分。
再看看自己的鞋底,沾着厨房泥地的泥泞痕迹。她心得多大啊,里屋漏水不明显就算了,路过厨房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都没在意,更没看到漏水。
樊樊把衣服穿好,提上鞋子,找出锤子,用分叉的那头把窗户上的板子一片片起下来,收到库房放好,这下屋里亮堂了。
屋顶只能等郑容和回来再弄了,屋里的狼藉自己可以弄弄。
拿了两个盆分别放到漏水的地方,衣服洗好晾上,地上的水就有点麻烦了,黏糊糊的泥地该怎么处理呢?
樊樊想了想,既然弄不干,铲出去就行了吧。她出去取了铁锹,贴着地面把里屋和厨房的泥地都铲下来,一锹锹运到菜园里扔掉。
幸亏活不多,一会就弄完了。樊樊想想也好笑,她睡的可真死啊,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睡眠质量真是没得说。
她看着院子的狼狈,正苦笑呢,郑容和回来了,双眼神,眼下青黑,衣服皱皱巴巴的,看着都可怜人。
看到樊樊站在院子里还冲她笑了一下,笑得樊樊心疼不已,她可怜的宝贝,一定累坏了吧。
算了,院子的活她来干,要不是自己不敢上房,屋顶的活她都想揽下来。
拽着郑容和坐到里屋凳子上,把他衣服都扒了,打了水给他洗洗脸和脚,换盆水再洗洗手巾给他擦擦头发上泥灰。再把他推到床上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郑容和就闭眼睡着了,全程老实的像个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