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和受的伤比较重,医院给安排的单人间,环境不能说多好,至少没人打扰。
樊樊也是第一次照顾不能自理的病人,笨手笨脚的,好几次弄疼了郑容和,幸好护士看不下去,给她简单培训了一下,要不郑容和就要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了。
住院期间部队领导也来慰问过,特批了他三个月的假期,嘱咐他一定要养好伤,不能着急。
养伤的时候,樊樊还能写个稿子打发时间,郑容和就不行了,轻易不敢起身。幸好双手解放着,郑容和就让樊樊回家去拿了好几本书,趁着空余时间多,好好充实一下自己。
两人一个在小桌上奋笔疾书,一个举着专业书沉浸其中。惹得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在私下嘀咕,怪不得郑团长两口子感情这么好,人家什么时候都不忘学习,共同进步非常重要。
“郑团长,这段时间恢复的不,如果实在不爱在医院待着的话,可以回家休养了,不过还是要定期复查。”自觉已经痊愈了的郑容和几次想出院被拒后,终于听到了好消息,一刻都不想多待,让樊樊赶紧收拾收拾回家。
樊樊只相信医生说的话,他几次三番的告诉她自己可以出院了,樊樊一概不理。
回家路上遇到的战友和邻居都真切的关心了一番,郑容和也一一回应,比平时的他都和气了几分。躺了两个月后再回到家属院的感觉如同新生,医院里的放风根本比不了。
家里面樊樊在偶尔回来的时候顺手打理一下,现在保持的也还可以。郑容和死活不进屋躺着,樊樊奈只好在院子里给他搭了个行军床,铺的厚厚的,才让他躺下,坐着还是负担重,想都别想。
水缸里早就干了,拿着扁担和水桶,樊樊就出门了,郑容和一再喊她少挑点,她挑不动。樊樊点头嗯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郑容和出任务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早练出来了,就他总认为自己是那个娇娇女呢。
家里水缸不大,一次就半满了。
扫地、打水,擦拭,小家看着不大,忙活完也到半下午了,期间郑容和还想帮忙,樊樊真是怕他扯到伤口,好说歹说劝住了。
樊樊又去服务社买了肉和鱼,回家第一天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吃完饭躺在床上了,郑容和才放松下来,他倚在床头看书,后背垫着枕头,樊樊觉得时机成熟了,她不喜欢有事拖着,早解决早利索。医院环境没法给她安全感,家里是可以的。
轻轻拍了拍郑容和,“你出任务前没说完的事,咱们继续吧。”
“行,你说吧。”
“我之所以跟你坦白除了酒后不小心漏了风声,还有就是我之后想做的事以我的能力可能做不到万一失,需要你帮我。”樊樊口气郑重,郑容和也不能所谓了,放下书认真倾听。
“我是从六十多年后过来的,当时大学刚毕业,正在找工作。对过去的历史只是从书本上学到的那些,高中毕业后还有很多还给了老师。所以有些事我可能记不全,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你要稳住,别激动。”
“嗯,放心吧,我心态很好,你也不用有压力,咱们都是普通人,能做到多少就做的多少。”看出樊樊有点紧张,郑容和摸摸她的头安抚道。
“远的先不说,现在就有一个大事,59—61年是新中国建立以来最大的灾荒,历时三年之久,饿死了很多人。”
“什么?”郑容和猛地坐起,又捂着胸口抽了一口气。
“让你别激动,别激动,你着什么急。”樊樊赶紧拉开他的衣服看看,幸好没出血,气得打了他手臂一下。
“你要是不能保持冷静的话,我们就等你伤好了再说。”她还是有些着急了,要是郑容和为此伤上加伤,她实在难以原谅自己。
“好了,你看我平静下来了,伤口早好了,刚才我是吓你玩呢。继续说吧,我还想听。”
樊樊看他心意已决,也放开了说:“好吧,别着急啊。我记得这次灾害几乎是全国性的,哪也逃不掉,咱们东北还算是好的,至少没饿死人。我记得当时很多河北,山东的人都往咱那边逃荒,连我上辈子都是山东人后裔。”
“那,政府有什么办法吗?”郑容和小心翼翼的问。
“应该没办法吧,当时苏联跟我们断交,我们要还苏联的债,连总理都饿的浮肿了。”那段历史对樊樊来说太久远,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说起来就很平静,但对经历过旧社会,挨过饿的郑容和就不一样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些悲剧发生,我不能直接找领导说这些,那会暴露你,而且这些话也未必有人信。”郑容和也有些力,天灾面前,人力是渺小的,特别是现在一穷二白的新中国,更是如此。
“我也知道这些,而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来历,你不会说的吧。”樊樊现在有些后悔喝酒误事了,秘密有了第二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她又开始害怕了,郑容和值得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