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和飘仙儿兜兜转转一刻多钟，便被一条地下河拦住了去路。

地下河蜿蜒曲折，幽森森向着洞穴深处延伸。

“没路了，怎么办？难道要跳到河里游泳？”

飘仙儿微微一笑，走到一处石壁，摸索了一阵。

“铃铃铃……”

铃声响起，河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一道微弱的灯光也从洞穴中慢慢显现；

划水声渐渐清晰，一条木船出现在两人眼前；

船头挂着一盏铜灯，散发出暗淡的亮光；船帮上插着一面鬼头幡，其上小篆写着“灵魂摆渡”四字。

船夫头戴斗笠，长长的蓑衣披风严密包裹全身，根本看不清长相和高矮胖瘦。

木船停靠岸边，船夫声音沙哑道：

“摆渡弱水，白银三两，先付船资后登船。”

飘仙儿玩味一笑：

“弱出昆山，鸿毛是沉，北沦流沙，南映火林，惟水之奇，莫测其深，既然鸿毛不浮，那你这船是挂着天上的？”

“坐个破船还想要三两银子，你在想屁吃呢？”

船夫也不恼，低沉回道：

“既然如此，二位自己想办法渡过这弱水吧。”

“啪”，

飘仙儿将刀鞘架在船夫脖子上，戏谑道：

“怎么着，以为没上恶妖录，我就不收你了是吧？”

船夫淡定自若道：

“阁下想破坏崖山的规矩？”

飘仙儿突然抬起刀鞘拍向船夫，就像教训小孩一般，不断抽打着，

“崖山了喇，规矩了喇......”

连续拍了十几下，整个蓑衣突然像瘪了的气球，掉落地面。

方元都看傻眼了；

飘仙儿直接把船夫给拍扁了？

蓑衣突然抖动，数十个拳头大小的圆球钻出披风外，全身毛绒绒，五颜六色的，甚是可爱。

毛球“吱吱喳喳”在木船上跳跃、闹腾着，方元一脸不解看向飘仙儿，

“仙儿，这些是啥玩意？还挺可爱的嘛。”

一只蓝色的毛球跳上船缘，朝方元龇牙咧嘴，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飘仙儿挥动刀鞘，将那只蓝色毛球拍落船舱，

“这些是毛球怪，以植物汁液为生，倒不是什么凶恶的妖物。”

飘仙儿从挎包里拈出一张符纸，夹在指尖，指着刚才那只蓝色毛球怪，

“你！带我们进崖山鬼市，要不然我把你们全收了，拿回去卖给别人当宠物。”

方元眼冒精光，应和道：

“这些玩意应该可以卖不少钱，要不就抓几只回去？”

毛球怪吓得抱作一团，拼命点头。

“赶紧出发！”

飘仙儿的声音如敕令，毛球怪慌乱叠垒起来；

不多时便拼成一个人形，把掉落地面的蓑衣披上，恢复成人样，丝毫看不出是一堆毛球怪！

船桨划动，

带着方元二人朝地下河深处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均是沉默不语，只有“哗哗”的划水声在山洞中回荡。

方元双眼放光，一直打量着毛球怪拼凑成的船夫，

“一只应该可以卖个十两银子吧......”

约两刻钟后，

木船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水域。

毛球怪将木船停靠在一处码头，瑟瑟发抖，

“两位大人，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