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的一哭,暖暖和小午就着急了,跪什么跪啊,俩孩子直接扑到江荻怀里,都拿自己的袖子胡乱给江荻擦,口里还说着:“不哭,娘不哭。”
江荻顿时被弄得哭笑不得。
顾籍也很伤感,回头见到这样的光景,轻叹,禀告父母:“两个孩子,老大叫暖暖,是我看着出生的。长得像妹妹,但是性子却像妹夫;老二叫小午,午时生的孩子,长得一言难尽,三分像我,三分像妹妹,两分似哥哥,剩下那点,约莫是随爹了。”
这都叫什么话!
江荻听了,一手搂着一个儿子,和那不知道模样的爹娘告状:“爹,娘,小哥都二十五了,尚未成亲,你们若是听见女儿的话,记得托梦给小哥,好好说说他。”
顾籍不说未婚妻已经没了,而是和父母回禀:“这件事,父亲母亲,我早就告诉你们的了……”
兄妹两个像是父母真的在一样,各自辩解各自告状,又有两个孩子插诨打科,气氛便是介于伤感和欢喜,闹到最后,只剩温馨。
多了两个孩子,顾家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下人们很快地发现了顾籍的不同,只听一个小丫头说:“原来二爷这么好看呢!”
她说完,就有小厮就道:“二爷本来就好看,你才知道?”
小丫头怯弱弱地表示:“从前的二爷冷冰冰得有些吓人,我那不是没敢看过么?”
下人的讨论不提,顾籍和江荻介绍起这座宅子:“此处名为燕子矶,是爹跟着那人读书时的私宅。祠堂那里,便是父亲母亲的院子。我们现在的这个跨院,就是妹妹的住处。哥哥因为年满七岁,搬去了外院。我缠着哥哥,也跟着他住。曾祖父封侯后,此处邻居多都获罪,他老人家便都买了下来,整座一处,挂了顾府的匾额。他使人找到我后,便将房契都给了我。”
“这么大的宅子,侯府那边就没想着要?”
“曾祖生于战乱,成于战乱。顾家所拥有的财富,是你想不到的。再者,宅子不过是用来住的。这里又在城外,并不值什么。待你见了扬州祖宅,就知道这宅子并不算什么了。”
闻言,江荻正色道:“不知道别个,只说我自己。便是如今手头宽裕,夏家庄陆家那三间破屋子,我也是记在心上的。是我的就是我的,无关大小,总不能白白丢了的。小哥这么说,要么是又瞒了我什么,要么就是你自己也错了。”
一番话说得顾籍苦笑出声。
江荻追问:“我又说对了?”
否认过后,顾籍道:“回来之前,中直就说我欲盖弥彰。果然不假,我当是自欺欺人了。顾家,定然不止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
江荻便说自己的推断:“杀害父母的人不好说,但是眼下要伤哥哥性命的,当是把哥哥视作绊脚石之人吧。”
这一点,顾籍没有否认。
问题在于,顾家真的没人了。如今的镇远侯,同样嫡出,还是长房的人,比顾籍还要具有资格。至于同一代,他连个堂弟都没有,谁那么没脑子的动手呢?顾籍断定自己还有遗漏,因而让江荻放开此事,把顾母的嫁妆单子摸了出来,交给江荻,并道:“燕子矶离京城还有三十里,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进城。”
这事迫在眉睫,江荻便丢了顾家这里的事,问顾籍:“外祖家既然把表姐另嫁,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小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