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王牧脑壳有点发懵。

这海姥姥是闹哪样的？

自己和小鲛惑去长情树下走一遭？这是要让自己和小鲛惑整个情缘？

喂喂喂！

乱点鸳鸯谱也不是你这样的吧？

再说了，咱们种族也不同啊！

你们鲛人族一般不是禁止和人类相恋的吗？

王牧脑中清醒了几分，该不会只是为了获得那个碧海潮涌的BUFF好去碧波海吧？

“这…”王牧摆手道，“海姥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懂我的意思。”海姥姥眯眼道，“只是一份情缘罢了，有了碧海潮涌，我才能安全带着小汐前往碧波海。小友帮我一回如何？”

王牧心道，果然是自己这般想的。

什么叫只是一份情缘，不要说的这么简单啊！

这情缘能纠缠到下一世的！

这不是自己坑自家孙女吗？

“再说了，这情缘只是下一世的。”海姥姥淡淡道，“和今生无关，只要没有下一世不就行了。”

“？？？”王牧。

你搁着卡BUG呢？

“这恐怕不行。”王牧拒绝道，“人家都说了，想要在长情树下许下下一世的情缘，至少得有深厚的感情才行。我和小汐肯定不行。”

“你对小汐难道没有感情？”海姥姥问道。

王牧犹豫了一下，有是有，但这是纯纯的友好度。

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度…

更何况，自己现在有七情剑心，失了情感，就算有好感度，也没了感觉。

别说和小鲛惑了，就算和南容碧游他们来这长情树下，恐怕都是无法许下情缘的。

那长情树不可能给双方其中一个没有情感的人，许下情缘吧？

这玩意儿智能这么高。

“有，但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王牧只能这么说道，“而且，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小汐可不是小孩子了。”海姥姥目含深意看了王牧一眼，“她年岁上百，早已健全。只是我们鲛人水族心智发育慢，不过你们人类十二三岁的孩子，可后来经过大仙的点化，如今又吃了你当时给的那枚琉璃智髓果，灵智已经比得上你们二十左右的人类女子。”

“只是她的行为还未完全适应这其中的转变罢了…但她的意识，已经慢慢表现出来了。”

王牧点了点头，小鲛惑看上去确实要比以前聪明了一点。

换做以前可不知道帮人什么的。

“另外…”海姥姥忽然微笑道，“你若是将她当孩子，不如认她作妹妹也行。兄妹之情也是一种情，我刚问过了，长情树下，也能许下这种情缘，可以让你们来世再做兄妹。”

这个说法倒是让王牧能接受。

只是，能行吗？

王牧心存疑惑…问了一下旁边的青狐族少女。

的确能。

只是这种情况极少。

“小汐，你出来，去和王道友走一回。”海姥姥对着身后道。

她身后走出一道小巧的身影。

王牧一看，发现正是那小鲛惑，只是这时候竟是生有双腿。王牧稍微一感知，便发现这是特殊的幻术，它依旧是有尾巴的，只是在别人的视线中幻化出的两条腿。

别人看着是两条腿，实际上她本身还是鱼尾在游动。

应该是海姥姥给她施展的。

她身高看着只有一米五几，很是娇小。不像是之前在河中那样，只是用简单的海草珠蚌遮掩身体，而是身着了一袭水蓝色的小长裙，梳着那种人类未出阁少女常梳的飞仙髻，再配上那精致可爱的五官，颇有点小仙女的味道。

头上发饰还有一个和她相似的鲛人发卡，为其增添了几分娇憨感。

“王牧王牧！这是姥姥给让我穿的…好看吧？”小鲛惑有些害羞，灵动闪亮的眼珠似满腹少女情怀般印着对面的人影。

“是挺好看的。”王牧点点头，第一次见这小家伙穿上人类的衣裙。

吃了那枚果子，看上去都灵动不少。

“道友，看你了。”海姥姥道。

王牧心道，走一遭也无妨，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情感，不太可能和这小鲛惑结下什么来世情缘。

“若是失败了…”

“若是失败了，那我另想办法就是了。”海姥姥道。

闻言，王牧只得带着小鲛惑朝着前面的长情树走去。

海姥姥看着两人的身影，心道，得了小汐的鲛人祝福，你还想失败？

此时，还未走至树下，王牧便见着前面酒师兄已经和青沅在树下抱在一起了。

“……”王牧。

刚才还一副扭捏的样子，现在都已经抱在一起了。

啧啧。

那长情树散发着微光，来世长情枝已经亮了起来，说明两人感情确实很深厚，成功的结下了来世情缘。

也不知是不是情至浓处，不仅抱在了一起，还啃在了一起。

触之即散。

随后两人相互依偎走了下来。

那青沅脸色十分得意，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反观一旁的酒师兄，表情就奇怪。

一副欲休还拒，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中还有这几分懊悔，懊悔中就藏着几分享受…

像是那种奖励了自己一番手艺活后的样子。

大概是也看到了王牧，酒师兄神情忽然就变了，他笑道：

“小子，你这是…”

“海姥姥想让我带着小汐认作妹妹…得那碧海潮涌。”王牧道，“我推脱不过，只能接受。”

酒师兄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笑吟吟的看着王牧和小鲛惑走上长情树。

“那个小妹妹，好像不是人族。”一旁的青沅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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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煌天洲琉璃湖的鲛人族。”酒师兄嘿嘿一笑。

“水族精怪？”青沅惊讶道，“那也算是和我们一般的古族了，只不过是水中的。认作妹妹…我第一次听说来这长情树还有认作妹妹的说法。”

“不过你这师弟，我感觉总少了点东西，他对那鲛人族的小妹妹有感情呢？”

酒师兄摇了摇头。

以断绝情感唤来的至上剑心，如今怕是失了诸般情感。

怎么可能对那鲛人族的小妹妹生出情感呢？

“没有，那如何能缔结来世情缘？”青沅问道。

酒师兄含笑不语。

谁说没有感情就不能缔结情缘的…

长情树下。

“王牧，我们是要去那个大树下吗？”小鲛惑问道，“听这里的人说，在这棵大树下许愿，来世就能再相见。”

“是啊，你可以这么理解。”王牧道，这小丫头应该懂一点，但懂的不多。

她能懂什么情爱呢？

换做她姐姐那辈的倒是懂。

“那我和王牧下一世还要再见面！”小鲛惑嘻嘻一笑。

“……”王牧。

他瞪了小鲛惑一眼，道：“行啊，那我下一世还来云来溪钓你。”

小鲛惑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两位，可是道侣？”

走至长情树下，一位正在编制手环的青狐族少女抬起头，看向两人。

“王道友？”这少女惊讶道。

“胡道友？”王牧也看了这少女一眼。

“你居然来这里了？”这少女真是胡玉儿，只是神情颇有几分憔悴，此时在长情树下接引一对对位来往的道侣。

王牧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

“这小妹妹好像不是当初与王道友显现姻缘气运的人吧？”胡玉儿心中迟疑的看了小鲛惑一眼。

什么渣男修士？

她可是记得当初在鹊桥盛会上，那天作之合，金玉良缘级别的姻缘气运。

尤其是其中那位天作之合，虽模样甚丑，却极其恐怖…少说也是化神以上的修士。

有这种级别的道侣，还敢沾花惹草？

一时间，胡玉儿都有些佩服后者了。

“王道友，你的气息颇有几分古怪…”胡玉儿上下打量了王牧一眼。

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后若有所思。

“来，赠予你们的结缘草环。”胡玉儿微微一笑，“用长情树枝编制而成，每一位前来的道侣，都有此物，佩戴好结缘草环后，到了长情树下，才能与长情树进行触发。”

“它会感知你们二人的情况，但不会窥探你们的记忆，请不要有抵触即可。”

对于他人情缘，胡玉儿并未过多开口询问。

“另外，要缔结来世之情，你们连手都未牵在一起。”胡玉儿道，“这怕是有点不合适。”

“……”王牧。

带好手环后，王牧牵上小鲛惑的手，感觉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水玉般，除此之外心中毫无波澜…

小鲛惑看了胡玉儿一眼，感觉这位大姐姐好像很懂的样子。

胡玉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小鲛惑脸色一红，低着头，心如鹿撞，与王牧牵着手并肩来到了长情树下。

“长情树…”

王牧闭上眼睛微微感知。

自然之力触发。

“咦，你这人类，竟是能感知于我！”

一道古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在王牧的识海。

大概，有几分惊讶。

树开口说话了！

这九洲修仙界的传奇古树，拥有比人类更高的灵智，只是寻常修士无法与之沟通交流罢了。

只有青狐一族才能与之进行沟通。

“前辈，我想要一份碧海潮涌的祝福…”王牧神识传音道，“能不能直接赏赐给我身边的这位小妹妹？”

“你这人类修士，倒是不客气？”长情树灵淡淡道，“一切，按规矩说话。”

“……”王牧。

PY不成，那没办法了。

毕竟和青狐族没多少友好度，和这长情树也没啥友好度。

按照规矩，王牧牵着小鲛惑的小手，两人手环的长情草环微微亮起，按照长情树上。

下一秒，光芒从两人手掌中间亮起，缓缓升上那宛若柱子一般的长情树干。

“哦~”

长情树灵发出一声美妙的声音，似乎在感受两人之间蕴含的感情。

“……”王牧。

这长情树灵不正经。

也就是他能感知到这树灵。

“真是稀罕的情缘呢…”

长情树灵苍老的声音，似乎预示着它许多年都未见到这般情缘了。

“这有什么好稀罕的？”王牧问道，“我与她只是兄妹之情。”

“哈哈哈…你这人类修士可真有意思，这若只是兄妹之情的话，那这天底下怕是也没有男女情缘一说了。”长情树灵道，“这小家伙连鲛人祝福都给你了，这可是罕见至极的姻缘气运…你自己看看我上面的三道枝。”

王牧抬头一看。

赫然看见，那三条枝，其中两条竟是都亮了起来？

而且，最先亮起的，是中间那条今生缠绵枝，桃红色的，也是今生情缘的象征。

闪闪发亮，意味着今生情缘就极为深厚，难以割舍了。

王牧一愣。

不对劲啊，我有七情剑心不可能生出情感的，那来世长情枝亮起就算了，怎么今生缠绵枝还会亮起？

识海中。

七情剑心嗡嗡作响，似在颤鸣，似在排斥。

一道淡淡的思绪涌入王牧脑海，下一秒便被七情剑心斩断，只是…

王牧紧锁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鲛惑。

发现她此刻只是闭着眼睛，脸色绯红，像是在经历某种特殊的情感经历一般。

那红润的脸颊宛若诱人小果实一般，令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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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鲛人祝福，到底是什么东西？

姻缘气运…

这小家伙…

“……”王牧。

“你这人类修士，许下情缘，都未进入特殊的情感回忆。你剑心透彻，竟是一个毫无情感之人！”长情树灵略有几分怪异道，“你这莫非是经历了七情之苦，斩了自己的情感？是个狠人啊，为了剑道修行，连这都不要了。”

“可惜可惜，那鲛人祝福，并非单纯的情感，而是特殊的气运加持，岂能那么容易被你斩掉…”

长情树灵笑了笑。

然而，就在这时。

那最前面的一条枝条竟是也缓缓亮了起来。

“？”王牧。

“？”长情树灵。

三条枝叶亮起，使得此时的长情树立刻散发耀眼的光芒。

三种不同的光芒交汇，形成一个独特的妙景。

这般情况，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罕见的三枝同亮。

只是，最后那条枝，在亮起后，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就…很古怪。

然而，这一瞬即逝的景象，依旧没能逃过诸多人的视线。

“三枝同亮！这是前尘今生来世相聚了？三世情缘？我第一次在青丘山上看到这种情缘…”

“不是吧，青丘山据说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这种三世情缘了…”

“据说出现了这种情缘，长情树会赐予最大的祝福…”

“前尘今生来世还能相聚一起，并且今生还有莫大的情缘…真是了不得。”

……

“海姥姥，这是什么情况？”下面的酒师兄一脸惊愕，“你家这位小鲛惑，我这剑宗师弟，难不成还有一段子前世姻缘？”

他对鲛人祝福颇有几分了解。

之前在两界河与海姥姥约定，将王牧带过来，但也着实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海姥姥皱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小汐生来灵智比其他同伴增长的要慢许多…”海姥姥道，“但备受我族宠爱，若它真有前世，我怎会知晓？这孩子当时父母生出来时，还是有些难产，本以为生下来后可能都活不了多久…”

前世，这种涉及到了轮回的因果，岂是他人能随意窥探知晓的？

反正，她是不太清楚。

“我这小师弟，也有前世？”酒师兄捏着下巴，“倒是有趣…不对啊，那枝条只亮了一下，没有常亮，或者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大概连王牧都有点懵了。

要说来世长情枝和今生缠绵枝亮了，王牧勉强能理解，是因为那个什么鲛人祝福的原因。

可这前尘苦情枝亮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特么还有前世…？

“人族修士，你点古怪啊…”那长情树灵皱眉道，“我的记忆中，并未出现你和她的前世…等等，莫非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以前曾来我这里许下过来世情缘？”

王牧心道，我记得个屁。

我怎么可能和这小鲛惑前世还许下过…

说起来。

王牧忽然心中一动。

但若是许下来世相见的诺言，倒是在游戏中有过…

那也是攻略的七大女主之一。

也是唯一一个，曾徐许下过这类诺言的。

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个女主，因为身患特殊绝症，在大结局时，已经快要寄了。

说起来，那个女主也是一个BUG级别的存在，可能也是太强了，对主角帮助太大了，不允许出现在最后大战，不知是不是游戏故意的，干脆直接给整了一个奇怪的绝症，游戏中根本无法治愈，只能延缓。

在最后的结局中，主角会与后者会在一棵树下许愿。

主角许愿是，大结局后，等一切烟消云散，就陪着女主一起环游世界，帮她寻找治疗绝症的办法。

因为那时候主角功力很强，虽治愈不了，却能勉强帮其续命。

许愿后，女主却说：

“我终将会死去…若是有来生，东方大哥，我们还能再见面么？”

最后的一个选择，自然是要选择能了。

于是就会与女主在树下许愿，许愿来世还能再见，最后会出现与这个女主的特殊的CG：

缘定三生。

“……”王牧。

王牧看了一眼小鲛惑。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完全没有从小汐身上看到一点和那位女主有关的相似点…

从种族到性格，没一点相似的！

甚至，既然天地异变后，这个女主的绝症，会不会找到救治办法了？

一个武侠世界没有救治办法，不可能一个仙侠世界还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