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当空,夏蝉鸣鸣,京都一丝风也无,给来往的行人笼上几分暑热的烦躁。
云千忆想起来那个燕玦就气的牙痒痒,当日带他成功出了迷障林后,他竟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飞走了,真的是踩着轻功飞走了!
欺负她废柴,欺负她不会轻功,骗子,过河拆桥的骗子!
京都第一饰品阁,岫玉阁内。
她一杯一杯喝着茶,终于消减了几分心头的憋闷,这时,一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在她对面坐下。
熟悉的面孔,却比前世记忆力疲惫很多,想来自己的死讯,使他颇受打击,这个自己曾经最衷心的下属,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面上端着防备和疑虑:“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怎么会有这令牌?”
她手中拿的正是千机令,是统御整座千机阁的信物,这陌生丫头怎么会拿着云主的东西?
自从整个云国公府被抄家问罪,云主死在暗牢后,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千机令,没想到今天竟出现了。
云千忆将令牌收入袖中,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是你们云主的朋友,因和她同名同姓而成为莫逆之交,她生前察觉到有不妥,便把这千机令交到我手上,以保全你们不被敌人察觉。她委托我替她,替云国公府报仇。”
男子面上疑虑更甚:“云主的朋友?”
若这女子真是云主的朋友,怎么他从未见过。
云千忆点头:“是的,我是云将军的义女,你也知道的,百年前云国公府和云将军府曾是一脉,后来虽然血脉淡了,但也时有来往的,我跟你们云主十分投契,便成了闺中密友,这些事,你一个大男人家自然不知道的。”
男子不信任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云千忆脸上,暗自腹诽:
如今,云国公府被灭,名下的矿脉尽皆被收回,商铺也全部被查抄,独独一个在暗处的千机阁还算得以保全。
这可是云主的全部心血,保不齐这女人就是敌人安插的细作,想混进千机阁,以铲除云国公府最后的一点势力。
男子冷笑一声:“什么千机令,我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你这令牌倒算块老玉料,若你肯卖给小店,我可以给你个高价。”
云千忆微微点头,不愧是她最信任的人,还算谨慎。
前世,她创立千机阁本来是抱着玩一玩的打算,不想在最紧要的关头,反倒是这最不重视的千机阁得以保全下来。
“初一。”她淡淡一声。
那男子忽的一怔,千机阁内部只叫尊称,并不叫本名。
这个名字只有千机阁内部的几个要员才知晓,眼前的女子……
“我看过几个辖区的店铺,都管理的很好,若云主地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灰衣男子淡淡看着她,并不开口,眼中的疑虑丝毫未减。
“你十岁时,被山贼追杀,受伤颇重,是云主将你救下,悉心照顾,也因此,知道你左边臀部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听到此,眼前的初一浑身剧震,他不可置信的一个激灵,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这,云主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云千忆抿唇一笑:“我和你一样,都是云主最信任的人,因我是女子,云主便同我说的多些。”
他语声迟涩:“你,真的是云主托付之人?”
他其实早已确定,这女子所言不虚,他如此私密的胎记,这世上也只有云主一人知晓。
云千忆心情愉悦:“每次压力大的时候,你会用刺绣来放松精神……”
初一连忙摆手:“够了,够了!我相信你了!”
他急切的询问:“云主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谁害的!”
云千忆回忆起前世,不禁语声变得幽冷:“林霁伙同晋王,先是将谋反的脏物偷放入云国公的书房,后再派人来搜府,这才被皇帝治了满门抄斩的大罪,云主是被林霁亲手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