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怒喝一声:“这孩子刚失去了母亲,你想让他再失去父亲嘛,你可休想让我替你养孩子,你若死了,他也活不了。”
郑玉杭眼眸恢复清明,将怀中的女子抱紧,一夹马腹,向宫外疾奔而去。
五日后,郑府内,他形容憔悴,头发凌乱,形容憔悴,孩子被嬷嬷抱着,不停的哭。
今日的阳光带着温暖的气息照在小宝宝的脸上,有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她脚步很轻,郑玉杭并未察觉。
她走到嬷嬷身边,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嬷嬷恭敬点头。
她拉住了宝宝的小手,忽然宝宝便不哭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苍白的脸颊。
郑玉杭抱起酒壶一饮而尽,往日白皙的皮肤变得暗淡,他嘴角长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胡渣,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许是被酒呛的,也许是想起了伤心事,他眼泪从眼睛里吧嗒掉了下来,他并没有去擦,而是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还未到伤心处。
他哭声越来越大,然后是嚎啕大哭,让人听着撕心裂肺之感。
安平缓缓走到他身边:“你这么大声,会吵到宝宝的。”
正痛哭的男子猛然一愣,转头望着眼前的女子。
他一定是喝醉了,然后做了梦,安平来到了他的梦中,他心爱的女子正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大夫说如果还不醒来,便不会再醒过来了。
他试过了所有的办法,都未能将她唤醒,他只觉精疲力尽万念俱灰,便到院中一口接一口的喝闷酒。
他站起身,伸手抚摸安平的面容:“平儿,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安平苍白的脸色带了笑意:“我不走,我不在这儿吗?”
郑玉杭一把将她抱住:“平儿你不要离开我,我要一直抱着你,这样你便没办法离开我了。”
安平痛呼一声:“你轻点,伤口好疼。”
郑玉杭一愣,伤口?梦中的阿平也会觉得疼吗?
他恍然惊醒,这不是梦,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
他忙认真去看安平的脸,见她面容苍白,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傻瓜。”
“你是真的,阿平,你醒了,太好了。”
安平抚摸他的长出来的胡渣:“你瞧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要是变丑了,我可不嫁你。”
郑玉杭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太好了,哈哈哈哈,太好了,阿平,你没事了。”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神态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也的确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绕到她身后,将衣服撩起,查看她的伤口,并未见有血渗出,才放下心来。
他真担心她的伤口,反倒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一点都不关心。
日子过的飞过,转眼一个月便过去,深冬天寒地冻,片片雪花飘落下来,给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银装素裹。
这一地的洁白是否能掩盖曾经的杀戮与阴谋,云千忆坐在府内,有点神思不属。
如今晋王登基,册封了有功之臣的女儿为皇后和贵妃,将人心安抚的颇为满意。
为了给新帝后庆贺,还大赦了天下,甚至为云国公府一门翻了案,洗清了云国公府的通敌冤屈。
云千忆觉得心里十分欣慰,可也有点憋屈,当初害的云国公府被灭门的不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