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却道:“怎么,本官留在这里就让你这样的不安,让你这般的难受,非要将本官逼走,你才舒服?”
“大人说话,可要有凭证!”
郝风楼笑得更冷,道:“所以你处心积虑非要赶走本官不可,是吗?本官留在这里一天,船厂继续查下去,你的底气就会越清楚,所以……你不得不狗急跳墙,闹出这样的事来,对不对?”
朱谦冷哼一声,不发一言,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郝风楼眯着眼,他突然明白,朱棣为何总是淡定不能了,身为天子,隔三差五被一群苍蝇恶心,换做是谁都是如此。而自己显然也被恶心到了,他所说的原都是猜测,可是现在看朱谦的神色,显然这猜测……似乎有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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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咬牙切齿地道:“你故意指使人闹事,和锦衣卫殴斗起来,便是等着看本官的笑话,若是本官弹压,为下头的弟兄们报仇雪恨,那么闹事的这么多人全部被拿住必定会导致船厂瘫痪,而这时候,你和你背后的人就可以借此来做文章了?”
“可若是本官无动于衷,下头的弟兄不免人人沮丧,对本官抱怨?即便是在锦衣卫之中,本官只怕也得遭人戳脊梁骨,是吗?”
说完这些,郝风楼笑了,笑得森然,却是继续道:“你打的一手好算盘,怎么,你现在来,是来看本官的笑话?以为已经将本官玩弄于鼓掌……”
朱谦不做声,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郝风楼。
反正……就算姓郝的知道又如何?这是一步死棋,无论郝风楼怎么走,他朱谦都是将军。即便是郝风楼以这个理由上书,说是自己背后做了小动作,可是又有谁相信?固然是天子相信,可有什么用?假若郝风楼一道捕风捉影的上书,天子便惩处自己,那么早已对郝风楼积蓄了不满的百官们只怕立即就会暴跳如雷。
这便是问题的所在,他朱谦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郝风楼突然幽幽叹口气,道:“你做的不错,本官现在确实是为难了,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左右为难啊。”
朱谦咳嗽一声,才道:“大人所说的,下官一句都听不明白。”
这游戏最可笑的是,他朱谦抵死也不会认账,郝风楼除了吐血,就没有任何办法。
郝风楼道:“是吗?你不明白?那就好极了。既然……你给我看了一场好戏,那么……不妨本官也来给你看一场好戏吧。”
“来人!”郝风楼大喝。
紧接着,外头一个校尉进来,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郝风楼撇撇嘴,一字一句地道:“把苦主带进来。”
朱谦的脸色……已经阴沉,他的眼眸带了几分杀气。
他预感到,郝风楼也打算和他摊牌了,只是他要摊的是什么牌?
他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这郝风楼绝不是省油的灯,断然不会是小打小闹。
紧接着,几个匠户被带了进来,所有人低垂着头,纳头便拜,等他们看到了朱谦,顿时愕然,露出了畏色。
而朱谦看到了这些匠户,那似笑非笑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僵硬。
郝风楼眯着眼,却并不急着问这些匠户,只是笑道:“朱大人,你是让他们来说,还是你自己说?你若是自己说,那便好极了,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朱谦冷哼道:“郝风楼,你不要妄图血口喷人,这些人分明是受了你的胁迫。”
“是吗?”郝风楼已经没兴趣再理他了,而是看向跪地的匠户,道:“尔等有什么冤屈,尽皆道来,你们要明白,这朱谦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在这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他只手遮天,有话就说清楚,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佥事,今日愿为你们做主,伸张冤屈,你们记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是此时还犹犹豫豫,瞻前顾后,那么你们身上的不白之冤便永远都不能洗清,那些伤害你们的人则永远逍遥法外,世上总有个公道,这公道不是别人给你们的,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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