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
朱高炽驻足了,这一次他没有称呼郝风楼的正式官名,显得亲昵了几分。
郝风楼微笑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高炽讪笑道:“外间多有传闻,说是本宫和你多有不睦。哈……说实话,本宫和你确实有些不睦,其实说起来,你我反目成仇,理由实在可笑,只是本宫若是知道今日,当时断然不会如此。只是可惜……你和本宫永远都不会站在一起了,是么?”
朱高炽抿抿嘴,又笑了,继续道:“其实异日本宫若是登基,亦是会如父皇那般待你,这点气度,本宫还是会有的,你确实是栋梁之材,父皇是天子,要用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可是本宫呢,难道会没有这样的容人之量?”
朱高炽这话有些犯忌讳,什么异日他登基,这太子登基岂不是说期盼天子驾崩?
朱高炽似乎看出了郝风楼脸色的不同,不由莞尔笑了,道:“怎么,在这里,你知我知,即便本宫说出一些犯忌讳的话,你若去状告,无凭无据,又能如何?本宫今日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愿意听便听,不愿意听,那也无妨,权且当作是本宫的呓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
郝风楼此时不得不有些表态了:“殿下请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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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微微一笑道:“其实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此番汉王去大同,父皇是不是命你监视汉王?”
郝风楼心里一惊,面对朱高炽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心里不由想,这是他的猜测还是他的试探?
见郝风楼惊疑不定,朱高炽撇撇嘴道:“你以为本宫会不知?你以为这宫里就没有本宫的人?你错了,本宫没有你想象中谨慎,若是连这种手段都没有,还怎么立足?本宫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可知道此番父皇让汉王去大同,到底是什么目的么?”
郝风楼知道自己要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由道:“还请殿下告知。”
朱高炽又笑了,道:“其实这一次,边镇的问题不在于外患,而在于内忧,这几年来,那些个从龙的兵将仗着靖难之功,为非作歹的大有人在,京师还好一些,可是在边镇呢,山高皇帝远的,自然免不了傲慢无礼,甚至有人胆大妄为,这些人的身份没有一个好招惹。父皇此番让汉王去,就是要试一试汉王,或者说,父皇是要告诉汉王,让他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里,朱高炽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本宫问你,汉王的资本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资本就是这些靖难的将士,正因为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所以汉王才有与本宫一争高下的本钱。父皇让他去收拾这些丘八,便是让他自残,一旦他若是按着父皇的心意对这些丘八喊打喊杀,那么至此之后,他便自断了根基,再没有任何资本,除了安然去做他的汉王,他还有其他路可走么?”
“可是假若他不肯动手,那么即说明这个差事,他就办不成,父皇就难免对他大失所望,他自知自己不能成事,自然而然就会知难而退。”
朱高炽此时带着胜利的笑容道:“所以……你明白了吗?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父皇现如今已经失去了耐心,可是又不希望对汉王太过苛刻,父皇要的就是让他知难而退,以全这父子之情。至于……让你监视汉王……”朱高炽哂然一笑道:“这不过是最后的一个手段而已,若是汉王不知进退,甚至是和一些犯事边镇将军蛇鼠一窝,以至于胆大包天,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那么……”
朱高炽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么之后显然就是痛下杀手。即便是嫡亲父子也绝不会留情。
朱高炽叹了口气,接着道:“明白了吗,郝风楼,本宫、汉王,纪纲、甚至是你,我们都是棋子,而今日送汉王启程就是开局,郝风楼,何去何从,你要自己思量了,汉王已经绝无可能翻身了。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子,也必定只有一个储君,国家礼法、祖宗制度就在这里,谁也不容更改,任何人不识抬举都是死路一条,汉王如此,便是你也是如此。”
“本宫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做好自己应分的事,好生看住汉王以防不测,至于你这暂代的指挥使,倒也算是一次磨砺,好生办差吧,你办得越好,本宫越是欣赏,那纪纲分明就是想给你使个绊子,你做好了,这纪纲的老脸只怕就搁不住了。”
朱高炽依然带着笑,只是此时笑得更加动人,他一瘸一拐地上前,拍了拍郝风楼的肩膀,旋身沿着河堤,原路返回,口里继续道:“记住,尽忠职守方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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