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晨鼓起了,有太监碎步进来,道:“陛下,百官皆以在城楼外恭候圣驾。”
朱棣抖擞精神,却是不急,依旧看着郝风楼,道:“郝爱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既然信誓旦旦,自信满满,那么朕,可就拭目以待了。”
郝风楼道:“陛下,请吧。”
至始至终,太子朱高炽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其实今日的事,对郝风楼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即便输了,也不过是大家取笑罢了。所以朱高炽全然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到了他这个层次,若是因为小小打击一下郝风楼,就恨不得上蹿下跳,兴风作浪,就未免有点儿弱智了。朱高炽一旦要和郝风楼翻脸,那么必定是有九成能够将郝风楼一击致命的时候。
朱高炽今日进宫,为的却是别的事,其实昨夜他是一宿没睡,虽然口里向父皇说户部那边有人担待,自己好好休息了一下,其实他一直在户部公堂里,努力的查账。
每到年关的时候,这户部十三司的帐就要对起来,核实之后,呈报入宫,这是一件大事,牵涉到得是来年的税赋开支,决不能掉以轻心。
熬了一夜,清早起来,他便哈欠连连,方才强打精神,现在一下子又是精神萎靡了,父皇一动身,朱高炽刚要抬腿,便不禁腿脚打了幌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五体投地。
朱棣倒是看到了朱高炽的不对劲,只是侧目一眼,并没有往深里去想,正待移了虎步前去宫城楼子,冷不防的,突然传出一声碰撞。
朱高炽却不知是怎的,身子朝锦墩那儿一晃,小腿磕了锦墩,发出响动,那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却是还有些呆滞,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这一下子,所有人吓了一跳。
十几个太监一拥而上,纷纷上前去搀扶,朱高燧的脸上,倒是掠过几丝痛快之色,却还是勉强,露出几分担忧的样子要上前。
只有郝风楼的脸色,先是冷静,旋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口里喃喃念了一句:“昨夜儿臣睡得早,倒是并不辛苦。”这句话,声音自是犹若蚊吟,别人并不听甚清楚,不过随后,郝风楼微微冷笑,目光幽幽,似乎一下子看穿了什么。
朱棣见状,已是快步上前,禁不住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来,叫御医,叫御医……”
过不多时,御医便到了。
见朱高炽气若游丝,半昏不醒,这些御医骇了一跳,这可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国君,而突然昏倒,绝对不会是小病,在这个时代,若是无其他病因,甚至就可能是绝症的征兆。
一个御医连忙上前,为朱高炽把脉,凝神良久,却是抬起眸,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向焦躁不安,在阁中来回踱步的朱棣行礼道:“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朱棣脸色阴沉,忍不住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何故吞吞吐吐?”
这御医道:“殿下的脉象来看……这……这倒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很是虚弱,呃……恕微臣无状,这……这事儿,有点古怪,体虚之人,无外乎是两种外因,一是操劳过甚,没有休息好;另一个,则是平时吃的……”
这御医之所以不敢随意回答,问题就出现在没有休息好上头,皇帝和太子这种人,你说他操劳过度,按理来说,倒像是吹捧的话。可是呢,却又未必,因为绝大多数,人家操劳的不是国事,说不准,就是在女人的肚皮上了,这御医也不知太子平时都喜欢做什么,若是自己在天子面前把事儿说了,天子一查,噢,你太子每天玩女人,变着法儿的耍流氓,必定是要大怒的。
天下都是要交给你的,将来老祖宗的江山,就要交给你的手上,你倒是好,每日淫乐,日以继夜,以至于连身子都亏欠了,将来怎么放心让你克继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