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犹豫暹罗的夺取,那么势必,暹罗国的诸多矿产、林场就成了大家争夺的目标,原本大家不敢在暹罗购置土地,收购矿山、林场,是因为大家谁也不知道,这暹罗国什么时候会变卦,又或者是人在异国做买卖,不免会被本地官府盘剥和压榨,现如今这个局面却是大大不同了,但凡是汉人、华人,身上都有一道护身符,这谅山乃至交趾的商贾都是腰缠万贯,而那暹罗却是穷了几百年,此时大家手里有的是银子,据说在暹罗,一座矿山,也不过几千两银子罢了,可是在交趾,价值可能就是十倍,同样一亩地,在交趾若是一百多两,可是在暹罗,即便是良田,也不过区区七八两而已。
这一下子,整个谅山的商贾都疯了,这里的商贾足有十万之多,这几年疯狂的积攒着财富,哪个人手里不都是大把的银子,而那暹罗,却是未开发地处女地,这倒颇有些像是后世的所谓港商,在改开时进军大陆时的时局,那时候,这些人手握大笔钞票,蜂拥而至,兴办工厂,百来万元,便可圈占大量土地,招募数十上百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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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商行已经往暹罗去了,到处都在购置矿山、林场,一些商行财大气粗,直接十几万两纹银砸出去,圈地万亩,偏偏这些人眉头都不砸一眼,甚至是郝家,也不能免俗,郝家的商行已经派人前去接洽,此番拿出的却是五十万两纹银,几乎购置了一个府的肥沃土地,还有山林,而既是要开矿、伐木甚至是建一些初级的作坊,那么人工就成了问题,开矿和伐木的劳力倒是轻易,那暹罗有的是人力,只要供应一日两餐,便无数人蜂拥而至,毕竟对暹罗土人来说,能吃上饭,就已是难得的事,每日高强度工作个六七个时辰,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那些文书、工头之类的工作,却不敢委托暹罗人,各大商行,自然不免要高薪雇佣一些汉人前去,这些汉人往往在谅山都是熟练的文书和工匠,此番协助商行的主事前去,其一是主事们要替东家们管理产业,同文同种的汉人用起来放心,同时这些文书和工头,往往都熟谙生产之事,由他们层层管理,不致出什么差错。
只是短短两个月,涌入暹罗的商贾、匠人、文书,乃至于一些掮客,就高达三万人,此后还源源不断的人涌入,他们与本地的华商和华人迅速合流,在这暹罗如鱼得水。
与此同时,便是陈学那儿,自然也没有坐视不理,一些人在商行的协助之下,已经开始大肆的购置土地,兴办陈学学堂,一方面,是供当地的华人读书,另一方面,也招收一些暹罗的勋贵子弟,扩大自己的影响。
此番得利之人,可谓极多,那财阀们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便是寻常的小作坊主,也从中受益,不说他们,便是寻常匠人,也因为大量人工被招募去了暹罗,使得谅山这儿的劳动力大大减少,本地的作坊不得已之下,加了些许的工钱,至于大明的流民,涌入的就更加厉害了,一些作坊甚至索性深入内陆去招募人手,眼下谅山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人。
这等上下人等悉数得利之事,自然教人欢欣鼓舞,如今郝大人回京,途径谅山,自是无数人倒履相迎。
如此盛况,竟也让一个人无言以对。
这个人便是发落到了谅山的夏元吉。
夏元吉流配交趾,如今跋山涉水,沿路所见所闻,倒也稀罕。
他过江西等地时,真是万人拥戴,所过州县,本地的士绅和读书人几乎都是在十里外便候着他的大驾,可是到了湖广等地,来迎他的人显然就少了许多,经过广西,一下子,他这万众瞩目之人,一下子便成了落地凤凰,这庙堂上的君子,竟是一钱不值,无人搭理,无人敬重,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押送他的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抱怨了老半天,因为在此之前,这夏元吉所过的地方,都有不少人暗中给这些公人塞银子,无非就是请这些公人对这夏相公有所照顾,可跨入了广西,就一文钱也落不着了,倒是到了谅山,虽然没人迎接,那杨士奇还有碌国公郝政,却还是出了面。
夏元吉流配的地点就是谅山,也就是说,到了地点,就是碌国公来安排了,是让他去军中打杂,又或者是让他去做苦力,都是悉听尊便,郝政倒没为难他,只是请这夏元吉在卫中担任文书一职,草拟一些公文,倒也清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