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知故问。
何建兴只得硬着头皮出来:“大人,这一向都是下官的职责。”
古朴一脸冷漠:“哦,洪武年间,空印之事牵涉了多少人,为何到现在,还不长记性,这件事,若是让御史知道,还不知会如何。依本官看,此事是捂不住了,文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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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何建兴有些急了,忍不住道:“这件事……”
古朴摆摆手,道:“你不必解释,是非曲直,老夫不想过问,本官终究是你的上官,若是袒护包庇于你,岂不成了狼狈为奸,这件事要彻查清楚,先让文镜去查,到时老夫自会具本上奏……”
这一下子,大家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文镜是古朴的人,文镜既然起了头,这说明,人家压根就是冲着何建兴去的,空印之事若是大家都不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内阁的学士知道,怕是连宫中也知道一些。
只是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可是不计较,不代表当有人上了奏疏,把事情公布于众之后,大家还能坐得住。
当今圣上,口口声声说的是恢复祖制,朝廷的法度,一切都以洪武朝为标准,陛下知道有空印这么一回事,他或许不会理会。可是一旦事情闹了出来,还能无动于衷么?到时候虽然不可能像洪武皇帝一般杀个几千几万人,可是这牵涉到此事的主事官员,就比如何建兴,那必定是要拿出来祭旗的。
何建兴怎会不明白此中关节,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说出来就可能遭来弥天大祸。
本来何建兴就对古朴有意见,只是既然争不到尚书,眼下理应明哲保身,所以他决定做缩头乌龟,可是这古朴苦苦相逼,居然要将自己置之死地,非要把自己弄死不可,而且人家是早有准备,显然是自己再如何痛哭流涕,如何请罪,人家也未必会放过自己,想到了这一层,何建兴在勃然大怒之余,也就不顾忌撕破脸了。
他豁然而起,怒气冲冲的道:“古朴,空印之事,想必你比老夫更加清楚,今日你意欲何为?”
好端端的一个部议,转眼间就成了‘泼妇骂街’,部里这些人谁都不敢得罪,这等一把手和二把手撕破脸的事,自己何苦去出头,于是一个个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古朴见何建兴当众和自己叫板,又想到此人的‘谋划’,冷笑连连,大喝道:“大胆,你竟敢咆哮上官?”
“上官?”何建兴当真怒极了,这个上官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他勃然大怒,手里抄起案上的茶盏,便朝那古朴砸去:“老夫不但要咆哮,还要打你这奸臣贼子!”
啪……
这茶盏砸在古朴的肩上,泼的她浑身都是水,古朴眼睛都红了,这人撕破了脸,还还管什么斯文,他亦是有样学样,抄了案牍上的砚台朝何建兴砸去。
二人先是隔空抛物,到了后来,更不解恨,何建兴已是快步上前,揪住了古朴的头发,古朴披头散发的,一边哀嚎,一边张了嘴,去咬何建兴的脸颊。
这二人打作一团,很是开了所有人的眼界。
偏生对于下官来说,这两个人都招惹不起,一个尚书不必说,至于何侍郎,他虽是佐贰官,可也只是相对尚书来说,在这部堂里,即便是部堂的亲信文镜,怕也不敢当面对他放肆。
等众人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要将他们分开。可是二人都已疯了,哪里分得开,好不容易才扯开一些,古朴大吼:“姓何的,你等着瞧罢!”
何建兴狞笑,手里还抓着一把撕下来的头发,张牙舞爪:“你也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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