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沐晟,郝政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出自云南沐家,南征北战,也算是一员虎将,虽然被郝风楼的光芒掩盖,可是他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广西、云南一线,陈列的军马,如今都归他节制,此人已成为谅山的心腹大患,事实上,关于沐晟的一切,郝家这边已经经过多次的研究和讨论,早已将他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研究的清清楚楚了。
郝政以为郝风楼想要拉拢沐晟,便不由皱眉,道:“沐晟此人,虽然未必心里向着朱高燧,可是老夫却是知道,作为黔宁王次子,此人恪守家训,无论那朝中坐的是哪一个天子,他也绝不会有二心,只要朱高燧下了旨意,他也会毫不犹豫,立即下令麾下将士,踏平谅山。否则朱高燧岂会将这数十万军马,托付在他的身上?此人绝不会叛降,也绝不可能,与我们有丝毫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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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笑了,颌首点头,道:“这倒是没错,可是话说回来,此人到底忠心的,乃是朱高燧呢,还是朝廷呢?”
郝政犹豫片刻:“自然是朝廷,这一点,沐家非常清楚,他们是十分规矩的人家,据闻沐家的家训之中,便是如此写的。”
关乎于这一点,郝风楼对沐家还是敬佩的,难怪沐家在终明一代,能够长盛不衰,其中最大的理由,只怕就是他们极少与天子有什么太多的瓜葛,可是他们镇守云南,却又对朝廷唯命是从,无论换上来哪个皇帝,无论是什么旨意,他们都会踏实的执行,这便是所谓谁坐在金銮殿便拥护谁,看上去似乎带着狡猾的成分,却又是安生立命之道。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现在马钰那儿,显然透着一股意思,便是朱高燧那儿,急于要稳住我们谅山,否则朱高燧的旨意,又怎肯如此下本钱,甚至把国朝的规矩,也都坏了。异姓不封王,他倒是好,一次封了四个。所以,只要我们郝家不反,任何事,都在朝廷的容忍范围之内。父王,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郝政道:“不错,只要我们不扯起反旗,朝廷想不容忍,也是不成。”
郝风楼又道:“至于这个沐晟,自然贯彻的,就是朝廷的旨意,朝廷的旨意又是怎么说的?父王,咱们现在的难处就是,既要和朱高燧一样,争取到时间,对整个西洋进行整合,以争取到时间,另一方面,也不能让那朱高燧顺风顺水,等他坐稳了江山,到时再与咱们撕破脸来,决一死战。”
“因而,咱们绝不可能坐以待毙,西洋自然要整合的,可是在稳住咱们自己的同时,却还是免不了要用钝刀子,狠狠的给那朱高燧一点颜色看看,唯有壮大自己,削弱敌人,才是最终制胜之道。”
郝政见郝风楼精神奕奕,便晓得这家伙又有了什么主意,不由笑起来,道:“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郝风楼也跟着笑道:“有,我们要用钝刀子,一刀刀去割那朱高燧的肉,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绝不给他任何反目的口实!”
说罢,郝风楼站起来,道:“眼下,孩儿只是有一些初步的计划,具体如何,还得再思量思量,争取过几日,就上一道章程给父王过目,只要父王恩准,咱们便可立即执行,父王早些睡吧。”
郝政倒不是个急性子,听了郝风楼地话,又见他踌躇满志,心里便多了几分期待,于是笑吟吟的道:“你也早些睡了,哎……不过如今……”他不由失笑,在这谅山孑身一人住了这么久,现在一家老小都搬了来,对于这位老王爷来说,确实有些不习惯,比如他在谅山纳的小妾,如今便一个个被郝夫人打发了,郝政如今是缩头乌龟,却是半句都不敢做声。
郝风楼倒是知道内情的,不由莞尔笑了,父子二人心照不宣,有些事郝风楼能够理解,自己那母亲,终究是强势了一些,不过男人嘛……咳咳……
他打了个哈哈:“父王,孩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