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已经带兵入京。
迎接的官员郝风楼并没有理会。
一切,在事先,协议已经达成,可是这并不代表,郝风楼愿意接受眼下的结果。
他当然知道,那朝中所有人的盘算,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妥协之后,再将郝家父子,撇到一边而已。
就比如那位定国公,这厮做起奸细,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是这个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从一开始,徐家就不曾想着让郝风楼白白占便宜,他们为的,也是自己。
而接下来,真正麻烦,其实才刚刚开始。
浩浩荡荡的谅山军,随着郝风楼进入朝阳门,旋即郝风楼下令,就在这瓮城里暂时休整,他们将所有的明军全部驱开,而郝风楼,也没有被官员请到从前郝家的宅子里安居,不是信不过,而是要表明郝风楼的一个态度。
郝风楼就在这里住下了。
紧接着,先是一个太监前来请郝风楼入宫。
郝风楼看着这太监,理都不理,只是慢悠悠的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这太监忙道:“不知殿下做了什么梦。”
郝风楼道:“梦到有人绑了我入宫,去做太监,给人端茶倒水,就好像夜壶一样,想拿出来用,就拿出来用,不想用的时候,又觉得本王臭气熏天,于是一脚踹到一边。公公,你说,这做太监多可怜来着,所以嘛,我梦醒之后,浑身大汗淋漓,既觉得对不起祖宗,又觉得委屈了自己,于是本王举一反三,今晨拷问自己良知,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公公想知道,什么结论么?”
这太监顿时汗颜,偏偏无可奈何,只得咂舌,道:“还请殿下示下。”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得出的结论就是,本王这辈子,看来是伺候不了人啦,天性就是如此,不喜欢给人抬轿子,若是有人将本王当作是轿夫或者是夜壶,嘿嘿,那么本王宁愿,鱼死网破,我来,既不是做太监,心里纵有千般委屈,也要委曲求全。也不是轿夫,专门给人抬轿子的,所以,入宫?不去!我脾气不是很好,惹得急了,带兵去倒是可以的,反正就是不做磕头虫。”
那太监倒是实在,他惹不起郝风楼,索性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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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后这儿,已是移驾到了万寿宫,她和别人不同,如今大局已定,却并没有使徐太后心情畅快几分,又得了太监的回禀,她蹙起眉,显得有些不安。
郝风楼那家伙,她是打过交道的,先帝在的时候,此人倒是颇为忠心,而且她也得知,当年赵王宫变,是郝风楼不肯屈服,这才殃及到了他。
所以不管如何,这个人,你说他不忠,这话不对,可要说他忠心耿耿,却又不对。
如今郝风楼的这个姿态,显然是对自己的不满,不满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打了这么久的仗,人家本来就是打算带兵进这金陵的,如今事情有了变化,可是郝家的实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一日千里。
如今这数十万谅山军就摆在这里,还有两万入了城,虽说,金陵之中,朝廷尚有数十万精兵,在江西,亦有数十万,可是徐太后敢反目么?
不,徐太后背后的这些人,已经不想再打了,而郝风楼之所以愿意与徐景明暗通曲款,也是因为,谅山那些人,想更稳妥一些,这就是大势,大势就是,人家占了便宜,已经从中渔利,同时还希望,在战场得不到的东西,再争取到一些,而另一方,却希望立即停战,保住眼下的利益。
徐太后慢悠悠的道:“这个家伙,是要漫天要价,是要恫吓朝廷么?”
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就让定国公,前去相请,哀家不怕他不入宫。”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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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在金陵,迎来了第一个客人,或者说,第一个谈得上是客人的人,至少,这个人不是个太监,也不是个传唤的使者。
徐景明打马来到了这里。
郝风楼亲自前来迎接,二人一见,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