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卖个伞都搞弄虚作假,居然还掉色,也不知道老板多黑心。”
还好雨伞不漏雨,只要能挡雨的就是好伞……许观撑着伞,行走在如轻纱般的雨幕中。
雨水在街道上落下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它们在路面上溅起水花,形成一条条细小的涟漪,仿佛是在路面上跳跃的音符。
罕见的是,病态人格这次居然没有跳出来在许观的耳边喋喋不休。
许观对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位被关押了很久的重刑犯见到了逃出牢狱的希望。
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蛊惑看守的狱警,当这位重刑犯没有蛊惑时,感到的不是轻松,而是凝重。
他是不是又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这杯酒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个人格的手里会出现鸡尾酒这样的事物?
一个个杂乱的念头像是气泡般涌出,许观本就昏沉的大脑此刻化身酒池肉林里的纣王,大手一挥。
“今日孤还要陪诸位美人嬉戏,改日再议。”
“嗡……”
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穿过层层轻纱。
车灯在雨幕中陡然亮起,在许观的注视下,一辆典雅、大气的黑色野兽越过雨幕。
黑色野兽身躯线条流畅,车身是深沉红色,前脸上有大面积镀铬装饰,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枚简洁的红色五角星烙印在最中间。
车辆缓缓停在许观身侧,车窗降下,露出了戚广义的国字脸。
“上车。”
许观目光盯着戚广义,喃喃道:“戚叔……”
戚广义以为许观是内心委屈,声音放轻:“先上车吧,等会别感冒了。”
“这么好的车,你平日一看就没少收受贿赂,官商勾结,我要写举报信大义灭亲。”许观说出后半句话。
周围好似响起清脆的“咔嚓”声,温馨的氛围如碎片般破碎。
这小子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戚广义脸色黑了下来,冷声道:“这是我们单位的车。”
“公车私用,滥用职权。”许观叹了口气,“戚叔,你好歹也是个队长,怎么能干出这种违反纪律的事情,这是要通报批评的。”
戚广义额头虬起根根青筋,咆哮道:“你上不上来?”
他恨不得下车抽出腰间七匹狼给这皮孩子来上一套,你一个业游民跟我扯上纪律了。
许观由心的打开车门,半个屁股坐上去,然后才收起雨伞,将伞丢在后面。
“你脸怎么这么红?”戚广义看了一眼许观。
少年发梢微湿,脸颊通红,清澈的眼神中满是迷离,有他年轻时的几分帅气。
“精神焕发……”玩梗的许观在戚广义严肃目光下老实说:“喝了一杯猩红玛丽,后劲有点大。”
戚广义微微颔首,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范围扩大整个东城,斩草除根,一律不留。”
车内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一幕就像是严肃的父亲在酒吧抓到了夜不归宿的孩子,父子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辆一路驶到鱼摊,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
“今晚你先在这住一晚,明天雨停了再回去。”戚广义看向许观。
许观乖巧点头,下车时,戚广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衣袖的后半截,看了几秒后收回目光。
“上去把衣服换掉,湿了的就别穿了。”